几度风流（7）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9 04:00:39

当天下午，上海证交所公布了宝安以及其相关公司已购入百分之十六点八延中股票的公告。当天晚间，上海几家电台、电视台的财经报道节目也播了这条新闻。同时，还有宝安上海公司总经理刘松的谈话：“我们想做延中的第一大股东。”延中也有反应，该公司总经理朱天生说：“延中正在研究应对的策略。”王文理的“消息”是准确无误的。
王文理像“新贵”一样，难以自持。从营业部出来，王文理不想回家。他问小姜，今晚有没有活动，他想去什么地方放松一下。不知怎么的，王文理想到了“黑胡子”，想到了那位蔡小姐。“今天太紧张了，如果每天这样，人会发毛病的。”王文理感慨。小姜也很兴奋。“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去玩一种比做股票还要刺激的活动，怎么样？”王文理当然求之不得。于是，他们一同坐车，径往上海西区而去。
这是一个名叫“小小咖啡屋”的俱乐部。据小姜说，它实行会员制。每一个会员必须交纳五万元的入会费。该俱乐部规定，只有会员方能来此处活动。俱乐部拒绝外来者。据说，该俱乐部的会员人数很少，仅六十余人。当然，每个人都是当今上海滩腰缠万贯的大亨。他们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王文理想起了小姜说过的话：“一百万只能改善生活，而一千万才能改变生活。”真是至理名言。“小小咖啡屋”其实并不小，它拥有餐厅、酒吧、卡拉ＯＫ、桑拿浴室、以及许多棋牌室。
“现在还早，我们先去‘碧金湖’放松一下”小姜提议。“碧金湖？”王文理不知“碧金湖”是何物。“就是桑拿浴！”小姜解释。“碧金湖”在二楼。王文理从来没有洗过桑拿浴，他只在外国电影里见过，只知道那里面蒸气腾腾。洗澡的过程，似乎同“大观园”并没有什么两样。桑拿浴室，小得象个鸽子笼，一条一条的木框框，使人有置身笼中的感觉。王文理在里面呆了十分钟，便逃了出来。他受不了，太热了。王文理觉得奇怪，小姜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热，他竟在里面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王文理在外面的水池子里泡着，等小姜。望着那海水般的池水，王文理感慨万千。他想，过去，他怎么会泡在那种肉骨头汤似的澡堂里洗澡，而且，居然还会有惬意的感觉？等了很久，小姜才从桑拿房中出来。服务员殷勤地为他们穿上了浴衣。
王文理随小姜来到隔壁的休息室。一进门，王文理大吃一惊，怎么服务员都是女的，如果不是身上穿着浴衣，王文理觉得仿佛走进了宾馆的酒吧。他们刚在沙发上坐定，就有一位小姐走来，“小姜，你有好几天没来了！请问要用啥？”“最近在搏命，所以今朝来放松一下。我要一杯啤酒，我这位朋友饮料。”小姜知道王文理是不喝酒的，“我也要啤酒。”王文理很兴奋，觉得也应该喝啤酒，否则，被小姐笑话。小姜在一边同小姐们调侃，王文理则被墙上投影电视正放映的一部电影吸引住了，它说的是一位日本的年轻富翁去美国收购一家钢铁厂，结果遭到当地许多靠该厂生活的美国人的憎恨和仇视，画面上那位日本富翁的年轻美貌的妻子同那位美国小伙子作爱的镜头，不时地出现。这样的环境，穿这样的浴衣，看这样的电视，王文理感到一种莫名的燥动。他有些不自然，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有人注意他。“小姜，要不要面摩？”突然有一位小姐跑来问，弄得王文理好不紧张。“当然要，你跟你们领班讲，我们要VIP。另外，请9号和11号来做。”小姐应诺而去。一会儿，那位小姐跑来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VIP，王文理知道是“贵宾”的意思，但摩面还要“贵宾”干吗，王文理弄不清楚了。小姜和王文理被小姐领到了一个装饰精美的小房间，里面并排放着两张按摩床，已有两位身穿红色运动服的美貌小姐在那里恭候。“9号，你今朝帮我这位朋友做，要到位一点。他是第一次来。”小姜很认真。“一句话，你放心好了。”9号小姐说着便将王文理拉到了按摩床上，“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吃你的。”9号很会说话。王文理确实紧张，他已有点晕晕乎乎了。9号似乎很能揣摸出客人的心理，她坐到床边，替王文理捏手指，继而是手背，然后才是手臂。一边捏，一边还同王文理聊天，很投入的样子。“要不要捏捏背？”９号小姐说。“好的。”王文理极轻地说，生怕小姜听见。王文理还在后悔说了这句话，９号小姐已麻利地掀起他的浴衣，两只纤细的小手象蛇爬一样在他的背上涌动起来。这是王文理生平第一次接触女性，他感到一种冲动。9号的手从他的背部一直捏到了他的腰部、髋部、臀部，此时，王文理有一种不能自持的感觉。他侧脸望去，看见傍边床上的11号小姐已趴在了小姜的背上，替他按摩头颈，稍一望去，就跟俩人在作爱似的。怎么还有这种按摩的方法？王文理想。“我们这里，除了不能和客人发生关系外，我们可以满足客人们的一切要求。”9号小姐的手又慢慢地爬了上来，王文理几乎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你想不想兴奋一下？”王文理怕极了，几乎本能地贴紧了按摩床，生怕她的手会一直摸到他的胯下……
王文理不知道是怎么离开按摩室的。他吓坏了。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令人难堪的事情。直到躺倒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王文理还有点惊魂不定。他让小姐倒了一杯酒，“要ＸＯ！”这时，他已觉得，需要一杯酒来压压惊。一杯酒下去，王文理感到飘飘然。他本来就不善饮，怎么挡得住一杯ＸＯ呢？！他开始做梦，梦见他正与那个小姐调情……突然，有人将他摇醒，他定睛一看，是小姜。“你那能介早就出去了？”“没啥意思！”王文理自嘲。“没意思？侬大概没打飞机吧？！”“打飞机？打飞机是啥东西？”“就是手冲！”“啥是手冲？”“手冲也不知道。算了算了，下次我陪你实习一下！”小姜见王文理真的不懂，也不说了。
“走，白相刺激的去！”小姜带王文理上了三楼的棋牌室。说是棋牌室，里面根本没有棋，只有牌，麻将牌、扑克牌和牌九等等。王文理想，下棋的人也许根本不会、也没有能力到这种地方来的。他们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的门很特别，关上以后，门面跟墙面的木纹一模一样，门前，还有一盆巨大的盆载松树。房间里，放着一张大长条桌，铺着绿色的绒布，粗一看，象台球桌一样。已有很多人围桌而坐，在玩一种两张牌比大小的游戏。桌面上堆放着很多筹码，王文理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那种被扔来丢去、似巧克力般大小的筹码面值一万元，而一千元一个的筹码，只有公园门票一般大小，它的功能，只是被用来付小费……小姜坐下来，一会儿的功夫，便已输了七八万。小姜仍在谈话风生，但王文理则感到胸闷，头发晕。他不敢看不去了。王文理悄悄地拉了拉小姜，说：“我受不了，想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走了？”小姜的注意力仍在牌上面，他说：“行行，明天证交所见！”
王文理象逃跑一样，直到坐进了出租车，他才稍稍地感到安定。王文理害怕的原因有两层。一是输赢太大；二是害怕出事。这不是跟电影里所表现的香港赌场差不多吗？我们国家可是禁赌的，赌博可是犯罪呀！王文理感到奇怪，这“小小咖啡屋”的棋牌室，公安局知道吗？知情不报，那也是要受牵连的呀！王文理回到家，还有点惊魂未定。这天晚上，王文理做了一个恶梦，他梦见公安人员来抓他，他申辩着，说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公安人员还是要给他上手铐，他想跑，但怎么也跑不快。后来，好象是小姜来救他的。他给了公安每人一大把钱，然后，公安局的人便将他放了……
醒了。王文理仰天躺在床上，想想刚才的梦，心里有些好笑。最后，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钱也许是最重要的。有了钱，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