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瓦姐妹》:什么是时光灰烬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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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1 | 回复0 | 2021-1-9 11:56: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月的两会,一份关于“为妇女操持家务计酬付费”的提案被评为本年度最雷人话语。我也同意,但我担忧的并不是将家务劳动计酬可能会破坏婚姻中的感情关系,我警惕的是这样打着保护妇女权益幌子的做法,反而可能冠冕堂皇地将女性重新推出社会、推回厨房,其结果恰恰是伤害好不容易得来的女性独立。我不能算是个女权主义者,但我或许还能算是女权关注者,这点像是埃莱娜·波伏瓦,尽管我对她一无所知,鼎鼎大名的只是她的姐姐:西蒙娜·波伏瓦。
在三八节开始读关于这两姐妹的传记。传主是女权主义运动的精神导师和她默默关注女权运动的妹妹,作者更是身体力行的女权运动组织与参与者,所以女权运动在这本传记中占了重要的篇幅。看完以后,有些五味杂陈。到底怎样才是真正的独立?不婚、不育,像西蒙娜那样,就够了吗?做萨特终身的情人,就够了吗?她一生拒绝资产阶级国家和法律的保护,最终萨特身后,她却无法从他那里取走任何本来应该属于她的纪念物。她甚至供养着他那些年轻的前任和现任的情人,不情愿地,这还算是“按照自己的本来面目生活”吗?这难道不算是一种感情上的软弱?我也搞不清楚。西蒙娜这个形象,在传记中,显得复杂而难测。什么才是西蒙娜的真相?她年轻时决意隔断家族血缘,母亲过世后,却写下《平静的死亡》一书,献给妈妈和妹妹。她与埃莱娜感情深厚,却在与萨特和阿尔格朗的通信中,刻薄寡情地将妹妹贬斥为“体系的奴仆,资产阶级小主妇,没有才华、永远不会成功的画家”,如果我是埃莱娜,一定也会为此伤心不已。一个左翼的激进分子,是否真的如序言中所辩白的那样,“对血缘关系的否定,逃离家庭,不认亲情,在纪德的时代就已形成一种思潮”?因此,在传记中,甚至在作者和她的女权运动朋友们眼中,西蒙娜是精神导师,埃莱娜却显得更加亲切。
埃莱娜毕竟是常例,她和里奥内尔循规蹈矩的正常人生,貌似完美得好像童话,相比西蒙娜进入老境以后的境遇,妹妹倒仿佛更幸福一些。然而,牺牲了“正常人生”的西蒙娜,终究为女性权力作出了勇敢的尝试和斗争。也许斗争者都是要极端一些,“矫枉过正”一些吧?所以,这使得她们决绝,不近人情。然而,只要想一想,如果没有西蒙娜,没有《第二性》,女权运动至少会迟缓很多年延宕很多年,我想我们大概必须接受先行者阳光下的阴暗吧。



只是,全书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却不是为女权运动的斗争和两姐妹的关系,而是那些关于老年的故事。当身体和爱情都已经步入老年的灰烬时,年轻时狂飙叛逆的西蒙娜与母亲在病榻前和解,她为母亲的死亡哭泣,她不敢接受萨特的死亡,她在《平静的死亡》一书中描写的老年人不得不接受的凄惨的生活状况,现在自己也不得不身陷其中。人的一生,即使可以掌握自己的经济地位,掌握自己的职业规划,掌握自己的政治理念和信仰,甚至掌握自己的爱情,最终总是有一样东西无法掌握,衰老,死亡。面对这个无可掌控的伟力,有多少名士败下阵来,在极端的弱势状态下,重回他们终其一生意图摆脱的亲情和柔软,斗志软化、无力再战......就像萨特最后否定自己一生思想结晶的存在主义,赞成沾染着宗教色彩的灵修学说,这真的只是传记中所述被他居心叵测的秘书唆使的吗?这难道一定不是哲学家在肉体衰弱状态下真实的思想变化吗?(萨特的形象在波伏瓦姐妹的传记中更显模糊)悲凉吧,谁能真正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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