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桥，是浪漫还是忧伤？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9 06:27:06

前些日子，N年未见的背包友来电，被问起泰顺廊桥，翻出一些旧照片，搜刮记忆中的碎片，总算是告诉他个大概。然后，几乎是惊呼一声，转眼五年了！那是2002年的这个时候，也是从金秋到初冬的季节交替，本来是一个渐进过程，却因为庄稼的收割突然萧条，似乎还没看到火红金黄的叶子就枯了树枝。心里乱，工作有变，要再次漂泊；感情的伤口已经愈合，疤痕却新鲜，阴雨天还会跳跳的疼。想到电影“廊桥遗梦”，收拾行囊去看廊桥，是浪漫，还是忧伤？于是去浙南泰顺和闽北寿宁。第一座看到的桥是用黑白底片拍的，叫“溪东桥”。胶卷是一个收藏了数十部高级相机的朋友送的，很高级那种，放在冰箱半年多，这次来配合自己心情。似乎是在一条乡级公路颠簸好久才到小镇泗溪，那么灵动的桥居然被口罩糟蹋得如此沧桑。

溪东桥下游几十米的地方，姊妹桥的另一座，名为“北涧桥”，参天古樟一定还在，但桥头屋里的老妪还在捻着佛珠吗？老了的上一辈人家，是廊桥的常客吧，一袋烟，一壶茶，崭新的桥体，古旧的话题，足以联系到青绿的禾苗和暮归的老牛，一样的空间，不同趣味。想回去看看。

赶到仙居桥的时候晚了一些，夕阳刚刚离开整座桥身，又是Timing不对，是宿命吗？乡村生活最完全的日子，是可以看到田野里都是收割的身影在金黄的色泽中出没。恰恰刚好错过了这样的日子：现在的季节是刚刚收获完的季节。也许几天前，金黄的稻粒被一担担挑回，歇脚廊桥，有几粒从缝隙中跳出，落在桥面上，不再进入谷仓，不变的廊桥可以作一条轮回的通道吗？

从福建寿宁的犀溪镇徒步到浙江泰顺的洲岭乡，山里人踩出来的小道，曲曲折折转了一天，不知道怎么走却也没有迷路。当古画般灵秀的毓文桥出现在暮色中，忘记了当时心中有没有豁然开朗。这就是漂泊的方式吗？这里是新一轮漂泊的起点吗？

最让口罩心动的“三条桥”，当年不通车，要徒步一个多小时。很朴实的一条桥，那种不粉饰不张扬，没有更多的形容词可以描述。桥内的护板上，居然有一段用毛笔手写的《点绛唇》，那时在户外自助的圈子里广为流传了一阵：“常忆五月，与君依依解笑趣。山清水碧，人面何处去？人自多情，吟吟水边立，千万缕。溪水难寄，任是东流去”。是浪漫，还是忧伤？

忘记在三条桥上是不是许过什么愿，以至于总是不能停住漂泊的脚步。泰顺之行后的两个月，口罩正式到上海接受新的岗位，接下来的五年又换了两个城市生活。真想回去看看那些廊桥，还个愿，找找自己的、别人的丢失在那里的或许已经支离破碎的梦。年假用光了，今年不能成行；明年也许再去，那时是浪漫，还是忧伤？其实，根本就不是个浪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