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札记】5. 晁公退字子兼吗？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9 07:23:13

清代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卷21著录有《新刻嵩山居士文全集五十四卷（旧钞本）》，解题曰：
“题晁公遡子西。凡诗十四卷，文四十卷。……又，案集有《送子嘉兄赴达州司户序》，盖冲之五子：公休，字子嘉；公武，字子止；公遡，字子西；公退，字子兼；又有字子愈者，不详其名。晁氏家学相承，子西兄弟皆有学行，而子止以《郡斋读书目》其名较著……”
此段文字为孙猛先生撰写的《晁公武传略》所引，其后学者多采信之，几视为定论。据孙猛先生考证，晁公武兄弟六人，分别为公休、公武、公遡、公荣、公退、公适。其中公休字子嘉，公武字子止，公遡字子西，为人所熟知。然公退之字，却不是子兼，而应为子愈。
《道光遵义府志》卷11《金石》载《李延昌等题名》一则，曰：
“少城许自得深之政暇，邀樊南李延昌绍隆、东里冯怀逊顺夫、左绵张询彦周、眉山蒲质夫、昭德晁公退子愈、乌延王埙伯和、潼川李定民唐乡、郑圃宋延嗣永叔、夷门吴椿大年、济南崔旭光远、西河李佺全道，以绍兴十七年七月十有四日泛舟同游。绍隆题。”
可见，公退之字乃是子愈，而非子兼。另外，笔者认为，子兼很可能是晁公荣之字。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可从两个方面进行推测。
首先，瞿氏认为晁氏兄弟为五人，其所排乃遵循行第，既然第五人字子愈者为五弟公退，则第四人字子兼者按理即当是四弟公荣。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古人的名与字之间存在着联系，或同义互训，或辞义相反，或由典出，或连起来表达特定的含义。晁氏兄弟的名、字也不例外。公休字子嘉，休、嘉俱有美善之义，为同义互训。公武字子止，典出《左传·宣公十二年》：“夫文，止戈为武。” 公遡字子西，乃取“遡流西上”之义，因为江河皆是东流，遡流即是西向。公退字子愈，则如《康熙字典》云：“愈，进也，益也。” 与“退”互为反训（唐代的韩愈字退之，也是取此义）。至于公荣，“荣”有“荣耀”之义，而“兼”有“加倍”之义，连起来“兼荣”即为“加倍的荣耀”的意思，“荣”而“兼”之，符合古人取名字追求美好的本义。因此，笔者认为子兼当是晁公荣之字，此猜想对否，尚待有识者赐教。但确定无疑的是，子愈应为晁公退之字，而非瞿氏所言的“不详其名”。 [清]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续修四库全书第926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55-356页。
孙猛：郡斋读书志校证（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1253页。
道光遵义府志，西南稀见方志文献第44卷，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257页。
左传，古典名著普及文库，岳麓书社，1988年，第134页。
康熙字典，中华书局，1958年，第3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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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札记】5. 晁公退字子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