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崩溃?——改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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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1 | 回复0 | 2021-1-9 09: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一天先是翻错了山,又被藏狗追,和牦牛王斯巴达克斯臭贫了一个小时,接着回了趟“娘家”,然后和牧人喝咖啡闲谈.....对途中的死狐狸皮犹豫再三,野驴和藏原羚还总是招惹我,最后机缘巧合地在修路路段开始赶路了!





从洞措到改则90公里修路必须下道,数不清的炮弹坑被“糌粑粉”掩盖,靠视觉判断根本看不出深浅,被“坑”了几次后,老实多了。
车速被迫降到15公里,DV的支架也给颠掉了,车尾拉出的烟儿如滚滚红尘,遇到深坑减速时细细的粉末一股脑全涌到前风挡上,然后慢慢地褪去像浪花拍岸但一点儿都不浪漫......
阳光刺眼,眼前的一切都成了“糌粑粉”的颜色,无法分辨。
车内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找对了角度可以看到车内漂浮的灰尘,我的脑袋一头扎进了这灰里,下意识的不断咳嗽。





我把这最后90公里称“点头”路,牧牧在深坑里上上下下的不断地“点头”。
我做错什么了就老点头哈腰的!
太漫长了,烦躁的情绪开始升温了。
我不能总高兴吧,不能总是斗志昂扬吧?我就不能烦会儿!
突然特别想找个人说话,手机居然有了微弱的信号,给北京的女朋友拨了过去......
她问:你在哪儿呢?怎么一直没你的消息,你转山了吗?
我说:还没出藏北呢。
但我不能告诉她我很烦,甚至我有点崩溃,因为在部分时候我是她的榜样。
看来电话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挂了电话后,我开始沉默了,夕阳下的湖波就这么从我眼前过去了,那曾是我很想停留的地方,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想把DV的支架装回去,也不想拿相机,相机包上一层的土。
我很想上厕所,看了看周围,忍住了。
头套和面罩把我裹的要窒息了。
不停地看公里数,不停地计算还总算不利落;抽了根儿烟才跑了50米的距离,把烟头从窗户缝儿扔出去又飞回来把尼泊尔裤烧了个洞;在狭小的空间里换了条裤子跟软骨术表演似的;拿起瓶子喝口水又洒了一裤子;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却怎么也无法把眼药水滴到眼睛里;躲闪着“伶牙俐齿”的石头,却怎么也躲不过坑人不浅的破坑,烦透了,烦透了。
我开始较劲般的体会身体和心理所带给我的不痛快,较劲般的挑战着自己的忍耐限度.....
2个多小时后,我只骂了句——王八蛋!
赢了!





当我看到五星红旗时,就像看到了大救星!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就会前两句,后面哼哼来着,有点要劈了。
这是我进藏北第一次接受边防检查,迈着不太稳当的四方步我就进去了。
屋里有三个人在烤火,我把通行证和证件递给了穿制服的小伙子,他上下打量着我。
“你坏车了吗?”
“没有!”
他把证件递给稍年轻的警察进行抄录,转过脸问我:其他人的证件呢?
我说:就我一个!
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我,我站在门口,逆着光!心想吓死你们!
“就你一个乘客还是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
“你坐下烤烤火。”年轻警察埋头抄录,另一个说:“这条路不是一般人能开过来的,你的驾驶技术很棒嘛。”
我没坐下烤火,也不想贫,今天我够贫的了。
第三个人说:“前面修路,我们自己的司机都不走了,你能开过来很有本事。”
我点了点头,好像连谢谢都没说,接过证件转身出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问我坏车了吗?奇怪。







他们跟在我后面一起出来,我上车后等着放我通行,可这仨人拿了个自行车打气筒开始给小面警车轮胎打气.....给我看乐了!
我得等他们打一半儿的时候再喊他们。
差不多了,我喊了句——同志们放我过去啊!
三个呼啦一下全站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忘了。
我侧头看他们的打气筒,没撒了气儿吧?哈哈。

那天晚上我发了如下2条微博:
听火车的宝贝:抵达改则,8点出发,18点抵达。这是我最为崩溃的一天,迷路2次(个人主观意识出了问题,太自信了。)最后的90公里他妈的不是路,是王八蛋。
听火车的宝贝:好消息是,警察叔叔夸我开车技术高,能从洞措到改则不是一般人能过来的,现在北京上海广州各大城市可以发贺电了。我终于TNND到了。




我K,柏油!
我在改则这条不到一公里上的马路上来回跑了好几趟,同志们,不颠了!!!!
心情好的无法收拾!看谁我都想笑,见谁我都想抱。
人的要求一旦减低了,快乐也就有来的容易了。






用头巾狠“抽”了自己一顿,“抽”完后悔了,先拍一张再“抽”啊,也好证明一个不容易。
警车为什么问我坏车了吗?是不是我这身土像是从车底下钻出来的?是不是我的车像从沟了爬出来的?



猜猜哪张床是我的?

直接去了去年住过的山湖宾馆。到了一看,换名字了,湖波变高山了——昆仑宾馆。
一开车门,哗啦哗啦往下掉土,慢慢地从车里下来生怕把“糌粑粉”吵醒了,可忘记轻点关车门了,“砰”的一声我就消失在烟雾里了.....就像手榴弹没扔出去却在自家坑里炸了。
拎着四袋牦牛粪我就住了进去!五分钟后,我又拎着四袋粪出去扔了。



相机包右侧的瓶子跟了我36天,现在已经封存起来留作纪念了。

昆仑宾馆分前后院,前院因为朝阳不烧煤给电热毯,后院背阴儿烧煤但另加40块钱,每床40元。我选择住前院,一是我的车就在窗户底下,即好搬运行李也好看车;二是只要有电热毯就足够暖和;三是既然不让我烧牦牛粪,也休想让我烧煤。
我让服务员到屋里打开窗户帮我接行李,一边搬一边自言自语:我怎么这么聪明啊!但一想到牦牛粪的事儿,说话的底气就明显不足了。




5月3日这天,北京还在放假,一边做饭一边想北京人民都在吃什么。
撕开一袋速溶紫菜蛋花汤扔进锅里,把莫拉给我的饼子撕巴撕巴也扔了进去。
我记得当时朋友来电话说是正在丽都饭店附近吃西餐喝下午茶来着。
提醒我冲了杯咖啡,一边喝一边等汤烧开。
开了罐番茄沙丁鱼,又放了点剁椒辣酱,这不就是泡椒鱼头泡饼嘛!
突然觉得自己特智慧,特能干,特TMD自豪。
捧着锅坐在床脚稀里哗啦的吃的一干二净,干净的像贝勒舔过一样。




酒足饭饱后去镇子的另一头洗车,巧遇上午的陕牌,随便聊了两句互道保重就此别过。
洗车的是四川来的夫妻俩,洗车费40。



这要是在北京给我洗成这样早急了,可当时真是心满意足!
不过,洗的再干净也瞎掰,我就住在出城的边上,30米后就是土路,不过至少能干净一晚上也值了。


牧牧,你干净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已经有5天没洗澡了吧?还得再有2天吧?臭臭打从北京出来还没洗过呢,让她臭着吧。




凭什么让我臭着?




坐在房间看着窗外等天黑,琢磨着自己为什么会奋笔疾书写下那句话——最崩溃的一天!
按理说这一天收获颇丰,理当开心才对。也许就是想发泄一下吧,,一个人的长途跋涉,一个人的风尘仆仆,弄的自己不男不女的。

后面没怎么拍片子,贴几张凑个数,顺便讲个我的弱智经历。



对它们的兴趣远没去年那么浓厚。





不太喜欢胆怯的动物,不够大方!可不胆怯的动物除了人应该不存在吧?




哭泣的牦牛

对于活着的动物,死去的反而让我多了一些停留。
死亡总能给人以更大的想象空间。





弱智来了:
我开车从它身边过去的时候,是踩着急刹大喊着:发财了!我发财了!
赶紧调转车头往回开,脑子里全是狐狸皮围脖的“华彩乐章”。连忙下车去视察我的珍宝,它已被掏空了内脏,我围着狐狸皮转了几圈,即刻回车拿了两个黑色垃圾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死狐狸头脚包好,尸体已经很僵硬了,拖拽的时候不轻像根木桩子。
它这一动,突然让我想起了狐狸精.......哎呀妈呀,送开了手。看了看四周,脖子发凉。
蹲在地上我思量了一会儿,算了吧,把垃圾袋扯了下来,团吧团吧塞回车里了。
没有发财也不能丢财。
后来跟朋友讲这事儿时,朋友说能想象出你当时贪婪的样子。不过,狐仙是不好招惹的,你没拿就对了,但你当时应给它埋了,狐仙会报答你的。
也有朋友问:你不害怕啊,还敢把死动物拿走。
我说:真没害怕,它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狐狸皮围脖。
临上车前,顺了一个羊下颌骨,这叫贼不走空!
(这不是兔子,我验证过了嘴巴是尖的,尾巴在身体侧面有点像折刀,照片拍摄的角度有问题。)


























看着我的车,总感觉从里面下来的应该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老爷们,可出来的是我。
啥叫崩溃?有啥好崩溃的!

后记
只要过了尼玛附近的“迷魂阵”,后面就不会出现迷路现象。改则93号油9.63元,是藏北地区最高价格。油品嘛,自己尝尝就知道了。牧牧的油耗在7到8个之间,在改则把其中一桶(25升)倒进油箱,又加了200元当地油。昆仑宾馆老板说马上要进行太阳能热水器的改造,以后再来的时就可以洗澡了;在城的东面也就是我洗车的旁边有个洗浴中心,可以洗澡和住宿,陕牌们就住那里了。昆仑宾馆在城的西边把头儿。改则是唯一可以买到地道藏北氆氇(藏袍)的地方,我光顾着来回压马路了没买,后悔。沿街有饭馆,我不去吃一是因为一个人总是惹人话题;二是懒,填饱肚子就知足;我带隐形眼镜(近视)十多年了,已经不习惯带镜片了。通常在下午5点以后视觉会出现模糊必须点眼药水,这是因为用眼过度产生眼泪,眼泪中的蛋白很容易让镜片变得模糊不清。如果你也是隐形眼镜佩戴者而且是初次进藏的话,建议你带副镜片眼镜,一是到了高原眼压会高,带隐形会增加眼部负担造成头疼和眼部不适;二是不甚丢失还有“重见光明”的机会;三是隐形眼镜不卫生,除非你像我一样不在乎。每一趟旅行都来之不易,不认真记录是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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