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派且慢欢呼胜利：六方专家结论没说什么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9 09:58:14

自从发现“年画虎”之后，尤其是12月2日六方专家鉴定说“虎照为假”的观点以后，许多人认为已经形势明朗了。看一家网站上的调查，2日前，只有53%认为虎照有假，而到笔者写稿时已达到了84%，而认为照片为真的，只有15%。于是，打虎派兴高采烈了，在欢庆胜利了之际，网文铺天盖地，有的甚至谈论起了下一个话题，诸如：要求造假者表态，进而谈起赌誓者的“脑袋”和许诺者的“辞职”，也有人很大气地说，不要得理不让人，要以人为本，对周先生手下留情。荷，胜利者的姿态！
笔者不是打虎派，也不是挺虎派。对虎照的真伪问题，如果看到了最终结论更好，可解心中之惑；如果一时没看到，也不很急。我更关心华南虎是不是存在，关心珍稀野生动物的生存环境能不能好好保护。
就现在的双方论战，看来挺虎派认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水落石出”了。而在我这样的第三者看来，这结论还未免太早。许多环节还令人踌躇。其一，这个鉴定只是一个民间鉴定，难以由此做出最后结论。虽然，是不是民间鉴定，并不那么要紧；即使是民间的，只要揭示了事情的真相也是一个贡献。
其二，这鉴定的六方专家由网易组织来的。网易，是与虎照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一方。与结论有利益牵连的当事者，在确认结论的时候是应该回避的，更何况是组织者。鉴定前，网易摊上了与周正龙关于照片片酬的官司。网易称，付片酬问题首先要看作品本身是不是真实，意思是说，如果不真实，它就可以不付片酬。从这看，他就有期望照片为假的故意。因此，由他来组织的照片鉴定，作为被告一方到法庭上的呈供是可以的，但作为照片真伪的客观定论，是不足为据的。
其三，鉴定专家应该是客观的。某些鉴定方专家事先已经在博客上表明了观点，网易的知道的。这样，网易就不能摆脱单方面邀请与自己观点相同的专家来鉴定之嫌。事实上，网易也没有邀请任何一个表达过有不同观点的专家参与鉴定。所以这是网易自己单方面挑选某些特定专家的鉴定，这样，其公正和客观就有疑问。
其四，在参与鉴定的六方专家中，有野生动物学家胡慧建一方（此外还有中国摄影家协会的奚志农），在鉴定之前已经多次发表了自己对虎照的看法。就是说，他们在鉴定之前已经有成型之见，这样这些人在鉴定中是不可能发表和自己原先相反的意见的，他们不可能否定自己。从法理上说，这样的专家是应该回避的。
其五，鉴定还未进行，结论就已经透露，说是“结果或出人意料”。这和网易对鉴定专家的挑选标准直接相关，也和某些专家被邀前就发表过自己意见有关。这难免让人怀疑，这是一个预先设置结论的鉴定。
以上只是从结论认定程序上提出的质疑。下面从鉴定意见内容上来看看。
其一，在鉴定六方专家的结论意见中，除了中国摄影家协会数码影像鉴定中心的意见明确肯定以外，其他各方面的一些意见用了不少模糊的、不确切的词语，如，华夏鉴定物证中心说“不理想”；教授赖剑煌说“基本一致，极其相似”；中国刑科协指纹检验专业委员会刘持平说“拓扑性质相同”，神探李昌钰说“很相像”；专家胡慧建说“可能性极小”。不理想、基本，相像，相似、可能性小，等等这样的判断不能断定一个事情不存在，只是说明了其概率发生可能性小。但小概率事件不等于不存在。所以，六方专家并没有最后证伪。
其二，六方中除中国摄影家协会数码影像鉴定中心外，其他五方只是说，照片虎和年画虎很“相似”（其中，胡慧建另谈了扒痕和形态）。这就是鉴定的主体成果。漫说是“相似”，就算说是“相同”，也没证明什么。因为周正龙和关克也早承认这一点，而且他们对此正要求进行刑事侦查。所以，这一点并不能说是对挺虎派的反驳。当然，打虎派强调了“年画虎早于照片虎”，这一点很关键，可是恰恰这一点，到现在为止其证明并不充分。我们知道，对照片虎，被打虎派用各种技术放大几十倍研究个底朝上，可并没有人这样研究过年画虎。同样的道理，既然照片虎可能是PS，那么有谁证明过年画虎没有按着照片虎进行了PS！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只看到带墙上表的那个年画的网上照片，还不知道这照片和那实际年画具体比较，也没有找到年画虎的那个德国原始底片，甚至没有人对年画虎进行过像照片虎那样进行研究和追查。现在的问题是，存在这样的逻辑过程，先是“潜在地”肯定年画虎为真，然后以此为据前提断定照片虎为假，而这个前提却是尚未充分证明的。
其三，说照片克隆了年画，可是年画就一张，照片却是71张，除了其中一张做了具体比较以外，其余的照片是不是也是克隆的，直到现在没有充分证明。会不会片片都是克隆呢？关克说，71张照片中老虎神情和眼睛有变化。对这个关键说法，鉴定上几乎没有驳据，至少是叙述很无力。要知道，只要有一张照片有眼睛或神情的变化，就推倒了克隆年画论。
至于说，“不应是一个毫无摄影经验者独立拍摄”了，老虎不可能长时间不动了，提出的疑问是有一定道理，但是，这只说明可疑，而并不是证伪的确据。
下面，我们把视野放得更远一点，回顾一下，两个阵垒的论战过程。双方都承认，打虎派的领军人物是傅德志。据报道傅德志是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种子植物分类学创新研究组首席研究员，对植物学有20年的研究。他说，他从植物学的角度研究后，“拿脑袋担保照片一定是假的”。他在文章中说，“老虎头上草叶是造假铁证”，“老虎身边的叶子，是壳斗科的麻栎或是榛子。这种植物叶子一般长三厘米，不会超过六厘米。”
就看傅德志所说的这个“无可辩驳的铁证、死证”吧，周正龙在当地山上找到的叶子就长达30厘米，有他拿着米尺的照片，他还邀请傅先生去看看大叶子。有学者说，，《中国植物志》记载麻栎叶长为8-19厘米，榛子叶长为4-13厘米，《秦岭植物志》记载麻栎和榛子的叶长分别是8-18厘米和5-10厘米。都与傅研究员“不会超过六厘米”相悖。还有学者指出，傅德志说壳斗科的麻栎或是榛子，更是常识性的错误：“榛子不属于壳斗科，而是桦木科”！哈，首席研究员一而再犯常识错误。
看到了吧，打虎派领军人物的铁证性、核心性论据就这样被客观事实，甚至也被书本推翻了。由此，旁人不难由此联想到，一个植物学者去对动物学下结论，坐在书斋里不肯到现场，那么他的科学性还能走多远。
可见，由“不可能存在超过6厘米的叶子”来推证老虎为假，这个前提是错的。本来“秦岭上有没有超过6厘米的大叶子”这个事实很容易确认，总比找老虎容易。可是，现在连这叶子也成了悬论，傅先生不承认他错了，仍然坚持他的说法。他在12月3日的文章说：“我就提出一个虎-叶子比例的严重失调问题，其他的推测都是根据这个比例推算的。现在看来，就是‘虎-叶子’比例证据和结论最有杀伤力，是他们无法辩解和无法篡改的。”他就这样无视周正龙的30厘米和植物志上18厘米的这个客观事实，旁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现在，周正龙、关克、陕西林业局仍然坚持他们的“虎真论”，国家林业局公开表示不会越级鉴定。看来，人们期望的最后定论一时是难以给出的。
既然挺虎派还在坚守，既然打虎派的结论并不那么确认和铁定，那么，打虎派现在就开始狂欢，未免为时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