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说论语第185章：鬼神管用吗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9 11:44:59

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祷久矣。”（《论语.述而》7.35）

孔子重病，子路为老师请神消灾。

孔子问：“管用吗？”

子路说：“管用啊。祷告的话不是讲嘛，‘我为你祷告天地神灵。’”

孔子说：“说的是呢，我自己也那么给自己祷告好几天了。”

各国保留下来的典籍很多是对话体，比如《论语》和佛经，通过对话表达大道理。在大道理的另一面是如同戏剧台词般的风趣对话。

这段对话，若按严格古今语言对译，就不是这样的。“有诸”应作“有那么回事？”也就是，“存在这样的事吗——只要祷告神灵就能消灾祛病？”所以，我就直接翻译成“管用吗”。

周朝人信鬼神。周武王末期，得了一场大病。周公旦辅佐武王，他做了一件大事就是为武王祷告神灵。

武王伐纣取得胜利的第二年，天下未稳定、人心不统一，武王得了重病，很久不能痊愈，群臣恐惧。太公姜子牙、召公奭赴文王庙为武王占卜。周公说：“光用占卜不能打动先王神灵。”周公以自己为人质，设立太王（曾祖古公亶父）、王季（祖父季历）、文王（父亲姬昌）三位先祖神坛，佩戴玉璧、手持玉圭，面朝背面，向三王灵位禀告。内史向神灵宣读祝文：“你们的长孙姬发，勤于国事，积劳成疾。如果三王对天神有惩戒姬发的责任，请以姬旦（周公旦）代替姬发之身。姬旦曲尽孝道、多才多艺、胜任侍奉鬼神。武王姬发不如姬旦多才多艺，且不善侍奉鬼神。可是姬发受命于天帝，治理天下，保佑四方，是周家子孙在尘世安定幸福，举国上下，百姓对他无不敬畏。祈盼姬发康复，承受天命，护佑大周子民，民心有所归依。现在，我听命于灵龟，如三位先祖神灵接受我的请求，我，将以玉璧、玉圭呈现灵位，恭候先祖神谕。如果，先祖不接受我的请求，我们将藏起玉璧、玉圭，不再呈献。”周公命令内史，向太王、王季、文王祷告，自己代替武王去受死。于是内史对着三王占卜，占卜结果出来后占卜人员都说吉利，打开占卜内容也是“吉”。周公很高兴，打开封存有兆书的柜子，显示内容也是“吉”。周公到宫里祝贺武王：“武王逢凶化吉。姬旦受命三王，为周谋划长治久安之计。三王有灵，必能保佑周的长治久安。”周公把写有祷告文书的简册密封在柜子里，保管者不敢外泄信息。第二武王康复。（据《史记.鲁周公世家》翻译）

前面这段文字完整记录了周公姬旦向先祖神灵祷告的过程。虔诚、庄重、神秘。周人相信鬼神——祖宗神灵、天神，相信它们的存在和法力。

现在的问题是，孔子对鬼神的态度。

前文《论语》有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意思是孔子不谈论这四方面事情。别的且不说，只说“神”。孔子不谈论。前面讲了，不谈论，就是在普遍信神的环境，不信鬼神，而又不旗帜鲜明反对。

这里呢，子路像周公为武王祷告一样，为老师祷告。老师问“管用吗？”子路说“管用。”祷文不是说了吗？史记说周公祷告管用了。

可这里，孔子回答说，我早就祷告过很久了，我的病都没见好——管什么屁用，自己糊弄自己罢了。如果管用，世上还有死人吗？

“中庸之道”，孔子把这些话深藏在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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