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故事，进行时或完成时？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11 02:03:00

我没有深夜上网的习惯，但为了他，我已经几夜几乎未眠。今天，是不是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从今天开始梳理我跟他的故事，直到……
　　
　　如果不是父母逼得实在太急，母亲恨不得飞到我的城市押着我进民政局登记，只要有个男人要我的话，我还是一个人悠然自得。为了避免这种可怕的景象发生，我不得不上网征婚。在N多个网站发布我的征婚启事。一时应者云集，未婚离异有孩无孩求者，纷至沓来。那两个月，我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课就是向母亲报告征婚的行情。母亲起初为自家闺女行情不错并不断见涨雀跃不已，怎奈两个月过去，女儿还只是“继续努力”四字，加上女儿特意拣些歪瓜劣枣的说给她听，两个月末时，我要是不报告每日行情，母亲的电话追问也意兴阑珊，我正好落得清闲。哎，我这也是用心良苦，让老人家不再唠叨，我容易吗我？
　　但是，老人家的心一直是为我悬着的，做儿女的始终要遂了老人的意才行。我嘴上说不急不急，行动上却较以前积极了很多。
　　他，就是在这时出现在我的视线的。
　　他在QQ里要求身份验证时写的是：May I?比起大多数的“你好！”，或者干脆“征婚”来得特别了一些。于是我通过他的验证。他的第一句问候是：“谢谢！”我的网上交友经验是自这次征婚才开始“积累”的，他的这句“谢谢”比起大多数的劈头盖脸“你的工作？”“家在哪儿？”等等又特别了一些，于是我有了点兴趣。
　　

千问 · 2021-1-11 02:03:00

他跟我讲他本科时是乐队里的，一个叫潘多拉的乐队，而那个大学是香港xx大学。我正在纳闷香港人怎么跑这儿来应征了，他紧接着跟我讲起他的第一个吉他老师，一个叫May的女孩，曾经是香港的“folk queen”。接下来他就开始给我传来很多May自己创作的英文民谣。Wow，原来他不是来应征的，这下可好，我倒可以放轻松点，享受免费的音乐！民谣，摇滚曾经是我的最爱，居然碰到一个玩摇滚的，我走什么运了？
　　
　　但是第一天他并没有讲太多音乐，现在看来，当时他真的要找个人倾诉一下。他话锋一转，就讲到他收到May的一个邮包，里面有一首歌，是用粤语唱的，说到他听得哭了。他发给我让我听听，我的广东话一直是“识听勿识讲”，要我听歌，更是难上难，只听清“男朋友”，“忘掉我这个昔日朋友”之类的。好在他没有要我发表对此歌的看法，就回忆开了。他写得很快，我也来不及插话，索性上上厕所，喝喝水，回来一看，哇塞，一堆。看了冒汗，全是他跟May的感情故事呢！窥探人家隐私不好吧，可是这人却好不挑人啊！讲到苦处，他突然停住了，说不舒服。说实话，我被摊上这样的回忆录有点吓着了，礼貌性的安慰一下他，就互道再见了。
　　
　　没想到，他真把我当一倾诉对象了。连着几天挂着跟我聊天。但讲May的不多，可能不愿触及那些伤痛的过往吧。我也不询问，因为他介绍的音乐实在太精彩，我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去了，忘记了他那段love affair。
　　

千问 · 2021-1-11 02:03:00

今天先写到这里吧。我想我会一直写下去，恋爱中的女人真是傻子。也好，至少傻过。神说，唯有生命中你曾经爱过的、恨过的人和经验过的所有事情，才是真正永久属于你的“幸福”。

千问 · 2021-1-11 02:03:00

看了
　　等着

千问 · 2021-1-11 02:03:00

我之前接触到的摇滚，绝大多数是美国派，最喜欢的歌手很多都是死了的，如Janis Joplin。Goldfrapp, Britpop？听都没听过，是他介绍我认识了这一奇妙的音乐世界。在介绍Goldfrapp这个“在音乐上承认自己已经把灵魂卖了给撒旦的女孩”时，他的一段话让我印象深刻：耶稣基督身边最帅的一位天使。他除了长得帅，也是最有音乐才华的，写的诗篇也是最美的。有一天，他觉得“我是所有天使里面最好的，我应该统领他们。”耶稣基督是什么，不过是为世人死过一次摆了。我也可以做到。”基督问他“既然你觉得你比我了不起，那你证明给我看。”基督说“有选择才是爱。”“我本来可以把每个人都造成爱我的，所有人一生出来就相信主耶稣基督。但是：有选择才是真正的爱。”于是，基督把他的翅砍掉，把他掉落凡间。
　　
　　“有选择才是爱”，以后成了我和他开玩笑时的引用。他对欧洲摇滚了解的非常深入，让我越来越喜欢跟他聊天，甚至在QQ上不太理别人。注册QQ本来是为了应付父母之命，现在，QQ似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口，我对这另一个世界相当好奇，不仅仅因为音乐。
　　

千问 · 2021-1-11 02:03:00

我们还谈到很到很多政治话题，听香港人对董建华的看法挺好玩的，那么痛心疾首，虽然我们离香港很近，电视上也能看到香港节目，但这么直接的听到港人谈他们对特首，特区政府，以及对英国永远的微妙情结，于我还是第一次。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强，对我不了解的事总喜欢一窥究竟。他的话有时我觉得很偏激，忍不住和他要辩上两句，他总说我词锋厉害。
　　
　　他特别喜欢陶杰，也经常给我看他自己写的文章，文笔细腻，抒情或评论时事，都很到位。他甚至打算写一篇有关杀手的长篇，给我看了开头两章，笑说这种题材实在难写。
　　
　　他自己写词，作曲。狮子座的人总有几分爱现的，他传给给我很多他们那个乐队的作品，录的效果真不敢恭维，不过词倒真写得不错。不是情情爱爱那种，有点玩摇滚的人固有的“愤青”式，当然，他们是香港人，用愤青形容可能不太合适。哈哈！
　　
　　之所以写这么多他的情况，是实在想在这一切的回忆中找出哪怕些微的蛛丝马迹。我的文字可以依然嘻笑如常，我的心是痛的。写得好累……
　　

千问 · 2021-1-11 02:03:00

我们在网上聊得越来越深入，这大概是网恋的套路吧。于我是第一次。我有点彷徨。他给了我很多他的照片，从婴儿到小学，甚至他的小学成绩单，到博士证书。他多次要求见面，要我的手机，我都不肯。网恋？究竟有多少真实的成分？我想我那时已经有点喜欢他了，至少是普通朋友的喜欢，而这种喜欢很容易被催化的。
　　
　　我慢慢期待他在网上出现。我们的聊天也从QQ转移到了MSN。我们有了第一次见面。
　　
　　他长得很普通，留着跟照片上不同的长头发。在taxi上，他好笑的给我看他的身份证，xx大学的工作证，甚至图书馆证，还有八大通！呵呵，想不通这个人，怕我以为他是骗子啊。不过，我还是认真的看了一下，以验明真身。我们跑到根据地，找了个最靠前的座位。那晚的乐队吉他弹得炫极了，我俩都看得入迷了。很搞笑，乐手一定感受到台下人的关注与欣赏，弹得更加起劲，尤其是Bass手，扎着小辫，眼睛一闭，表情酷酷的。说起来我现在能区别guitar和bass，还是那晚他教我的。送我回家的路上，夜很静，行人寥寥，他突然在我耳边唱起歌，低低的，用他那种不标准的普通话。回想起来，他唱的什么我已经忘了，女人总是会遗忘很多事情，却记住了感觉。当时的我，彷佛听见心动的声音。
　　

千问 · 2021-1-11 02:03:00

不管是过去式或者进行时，我们都要开始保护自己了！

千问 · 2021-1-11 02:03:00

后来他跟我讲，那晚他喜欢上我，决定和我在一起。第二天，他在QQ里跟我表白。很简单的“喜欢”二字，却让我挠头半天。好家伙，深圳vs香港，这恋爱咋谈！我申请一次香港签注可得一个星期哟。每次都是他赶过来，六点半从大学出来，赶到皇岗，排队过关，再打的到我住的地方，都要9点以后了。12点前一定走人，很君子，也因为第二天大家都要上班。每次他都带很多碟过来，中外的摇滚。我因此欣赏到很多好的音乐，包括Pink Floyd的现场，the wall的倒塌看得我热血沸腾。还有goldfrapp诡异如魔境的演唱会，还有一些我记不得名字的。他很注重歌词的含义，每次都跟我讨论，碰到极爱的歌，就要跟着唱。像个小孩，眼睛又黑又亮。
　　
　　但是这种感情还是让我踌躇。我跟我远在法国的最好的朋友说了他的事情。我朋友问：你犹豫什么？他每次这样赶过来，人家图什么呀？我无言以对。我那个朋友的老公在还是男朋友身份的时候，每天都要坐两个小时的车过来她这边，再坐两个小时的车赶回去上班。如果我明明已喜欢上他，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什么不可以试一试呢？
　　
　　彷佛知道我的心思，他给我转了下面一篇文章，当时我正在上班，眼泪却差点被他惹下来。
　　《一個好男人，叫人長相憶，就像一襲收在衣櫥的舊大衣。》
　　明知道住在亞熱帶，一年到頭，穿不了幾次，但在暖寒未卜的季節，當氣候驟降到九度，你會發覺，縱然擁有一整個衣櫥的喧紅鬧綠的情男，只有他這一件，款式雖然最舊，顏色雖然最灰沉，呢絨和針線都那麼實在，靜靜地掛在最黯冷的一角，穿上這一件，方才最保暖而管用。
　　好的男人像一件舊大衣，擁有像一個世紀那麼幽深的暖意。在一切時裝雜誌，找不到他的時尚；在米蘭和巴黎的時裝節天橋，他都不是當紅模特兒的首選。然而當涼風起天末，害人打一個寒嗆，在流行性感冒的病毒入侵之前，才會想到他，打開衣櫥的大門發狂地翻找，才會把他提出來，三年前放進那口袋的兩丸雪白的樟腦暗香猶存，不知是你對他過時的一個承諾，還是——畢竟地久天長——這件舊大衣對物主的一項永恆的忠誠。
　　不錯，他略嫌太老實，他木訥而文靜，他深受儒家思想加一點點教會的薰陶，不會說女人其實愛聽的葷笑話，幽默感也太過單薄。多年前他曾不知自量地窺伺過你，他明明有意，只是不善於表達，呢絨般的心，安全感是足夠了，卻硬是缺了羽衣霓裳的天光雲彩，你知道，穿一件這樣的舊衣，在街上走，不會招來豔羨的眼光。但是當你經歷過T恤的輕佻，吊帶裙子的浪蕩，半透明絲質的薄倖，還有熱褲迷你褲之類的情迷，外面的世界雲雨難卜，陰晴無定，鬢髮濕漓，得了個大傷風，一個人地坼天崩般陷塌，在床上，渾身酸疼得想哭，才會悔恨，出門前因何那麼大意，只為了貪漂亮，沒有穿上那件舊大衣。
　　一座衣櫃只此一件，不屬名牌，也不記得何時買來。那件舊大衣是一襲懷抱，只有抱病時才記得把它裝載在身上。照照鏡子，色調毫不起眼，正因為流行雜誌沒有這種款式，這一刻才令人頓悟，原來這就叫做Timelessness。「我告訴過你的，」披在身上的時候，他的叮嚀蒼老而動人：「外面的世界很無常，晴天乍暖，會驟然飄雨翻風。你還年輕，感性得有點冒險，你這樣只會令我暗暗地心疼。我想不出甚麼漂亮話來安慰你，只想對你說，請愛惜自己，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還請你珍重珍重。」寬和的衣袖，低調的布紋，當你需要的時候，他永遠Available，而平時他只是一件看不上眼的末選。那麼多年了，穿在身上，轉一個身，一件舊大衣是在丈夫和父親之間的一種古典的繾綣。那麼多年還沒有蛀破，一個女人最終的幸福，原來只是一襟回頭是岸的溫暖。
　　
　　不晓得这是谁写的，我后来问过他，他死也不肯说，牙关挺紧的。现在想想，他很厉害，三两下弄首歌，来篇文章就让我放弃抵抗。其实，女人又怎能抵抗爱的来临呢？
　　

千问 · 2021-1-11 02:03:00

一次阴差阳错的，我和他二人去珠海、澳门玩，本来是约了朋友的，却被放飞机。他极力怂恿我跟他两人去更好。我犹豫了一下，大家是成年人，我相信我可以把握自己。
　　在珠海，他第一次牵我的手，就再也不肯放。在情侣大道，他有很好玩的给我背唐诗。才知道，香港的孩子是用粤语来读唐诗的，而且象古时私塾里那样摇头晃脑。他要在脑子里先转成普通话才能背出来，背到一半卡壳，得从头用粤语背一次否则想不起来。看他费神摇头晃脑的样子，我笑得前仰后合。离开情侣大道，他柔声的问我，走过情侣大道，觉不觉得我们的关系也有了变化？然后用力握一握我的手。我但笑不语。
　　
　　那天的澳门阳光灿烂，我们牵着手走过他的大街小巷，相拥着坐车越过跨海大桥。在氹仔岛，我们坐在葡萄牙人的故居前，彷佛忘记了时间。在澳门我们其实没看多少景点，只想找个这样安静的地方，看看风景，聊聊天就足够了。珠澳之行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拱北于我成了一个顶浪漫的地名。我们没有发生亲密关系。他不是不想，我不肯。那晚后来他睡的鼾声阵阵，反倒是我一夜无眠，女孩子再怎么样都要长个心眼的。
　　
　　那时我才发现他抽烟很厉害，一根接一根，从澳门回来我的嗓子就一直痛，一个多星期才慢慢复原，这也叫代价吧。慢慢深入了解，他是一个挺习惯逃避问题的人。我们的生长背景生活环境都有太多不同，磨合是必须的，对未来的摩擦我也做了思想准备。虽然我们的冲突很少，可他对小磕小拌的反应是立刻逃避，不知他不敢还是不想。第一次我被他吓住了，刚刚还柔情蜜意，突然就要走，换鞋，收包，还有那些DVD，CD……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关门走了！乖乖，这什么嘛！我气得要吐血。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有，不但有，还被我碰上了，我去买彩票也没这么好运气。
　　
　　尽管七窍生烟，但不能就这么由着他。第二次他又是这样，我沉声说：“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我坐沙发上，“过来，我们把话说清楚。”如果他不听坚持要走，我们就玩完，我不会留恋。可是他没走，我们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我之前知道他的童年是有点不幸的，现在做大学讲师，工作也不是很顺意，他正跟朋友合伙做别的生意，我想，情绪波动肯定会有的。我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听众，怎么去安抚他，他后来讲我是他的greatest escape――现在看，我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悲哀。当时我们两人都哭了，他闭上眼睛，不肯看我，我为着他的疼而心疼。我擦着他的泪，喜欢起他身上的味道。这个男人，我是没办法让他走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