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这样的记忆？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7 09:24:15

　　六、家庭暴力
　　足音
　　我感觉到地的颤抖了
　　我感觉到悬浮在刺目的空中很久了
　　我已经倦怠
　　如同那颗陨落的星星
　　我向模糊的去处坠落
　　我感觉到了
　　你沉重的足履过我的天空
　　而我脚下的空间在无情地陷落
　　脚下被蚀空的危机依然存在
　　周围是碰撞的呼啸和尖利的嚎叫
　　我敏锐地感觉到了
　　你的手中有唯一的承诺
　　我不能再说什么
　　你的脚步跨过这荒原
　　所有的一切都丢失了自己的影子
　　他们与我一样寻找那永恒的黑暗
　　我感觉到了
　　这里有完全被否定的预言
　　1993年11月30日
　　如果以自己切身的感受，我就是一个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在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刚刚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事情的年纪，大约两三岁的时候，我就不断地目睹着父亲对母亲，对全家的摧残和虐待，我们兄妹五个总是绝望地抱头痛哭而毫无办法。当然，除了父亲例外。那时候他早已经睡着了，鼾声如雷。或者就出去串门，不管是深更半夜还是别的什么时间。再后来的日子黑暗依旧，痛苦依旧，但是我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有无法发泄的愤怒和仇恨在心中积蕴，直到我的母亲在不到五十五岁的年纪去世。
　　在我幼小的记忆里，我觉得从来没有过阳光灿烂的日子，没有幸福和快乐的感觉在心田，在还是小小年纪，还应该是童稚无猜，天真浪漫的时候，我面对的却是黑暗一般的日子，黑暗一般的等待和绝望。正如上面那首饰所描述的内心的恐惧与渴望，我知道了什么是死亡，和自己的死亡的感觉。我看见自己的一生就摆在眼前，我知道我其实已经没有明天可言了。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离家出走，或者自杀。这些念头充满我的内心世界，充满我童年的每一天。
　　后来我才通过读书和写作，渐渐从痛苦的泥淖中挣脱出来，得到解救。但是那段悲惨的经历已经不能抹去了，成为我不堪回首的记忆。
　　所以我说，我们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家庭暴力对于孩子，对于所有深受其害的人的心灵和肉体的摧残是多么深重的！多么的不可预料！所以我觉得我们不仅仅要用道德来约束和感化，还要制定相应的法律来制裁。如现在的欧美那样有法可依
　　所幸，现在毕竟有了！虽然并不具备太多的可操作性。
　　在我们这个家庭，家庭暴力最直接的受害者，除了母亲，就是三哥了。
　　那时1976年，三哥过继给了老奶奶家是三哥从隆化回来之后，他被宠得像个女孩子，原来是我们又打又闹，一个被窝睡觉，但是后来我越来越讨厌他的软弱和女孩子气，几乎就不再理睬他。但是因为父亲粗暴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打，他变得倔强、蛮横和粗暴。我记得有一年春天垒院墙，因为干活稍微慢一些，父亲就用镐把打，打得镐把都折了。后来，三哥厌烦了学习，放弃了中考。现在后悔莫及。
　　他是我们兄弟中最贫穷的，也是最没有耐心做事情的
　　我也发现，有时被宠坏了的孩子，大多缺少自立的能力，没有耐心也没有能力独立面对这个残酷的竞争的社会。三哥就是这样，其实他越来越像父亲了，把责任都推给别人，给自己找个理由。
　　其实这也便是我对于童年的所有回忆了。直到我长大到能够离家去求学，我考取了市重点高中，我才可以暂时逃避家对我的折磨，但我仍然固执地逃避周末和例行的假期，因为我确实无法面对我的家庭，那时侯，母亲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可她仍然坚持着出外挣钱维持这个残缺的家庭，直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住院，出院，再住院。
　　然后是回到家里静静地等待死亡。
　　她甚至没有看见我调动工作，没有看见她心疼的老儿子的善良的媳妇。她没有舒心地享受过一次儿女们殷勤孝敬，就去了。她睁着眼睛离开了这个对她如此漠视着的世界，她甚至没能见到我和二哥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