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成为一个乐活族(LOHA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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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1 | 回复2 | 2021-1-8 01: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渺小如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生活在一个叫做earth的星球上。无法想像在此之前的我是多么的快乐单纯。
  生平第一次背起书包跨进学校就被老师教导:你们——大家——是生活在一个地大物博的国家中的——奥。聪明如我于是掌握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成语:“地大物博”。这个词甚至占据了我童年对新闻联播的所有印象。由对这个国家油然而生的骄傲而导致了一些孩童式的想当然的认识:如:那里的一次性筷子是用不完的;用二手的东西只能表明自己的寒酸;人是一定能够胜天的,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后期的我甚至梦想被借来的马恩能让我赚够钱买一辆烧油的四驱车上下班,但忽然之间,美梦被一个冰冷的事物打破。什么呢? Computer。对了,就是Computer。接着就有了internet,有了google(后面的很多数据都是通过google搜索的)。由此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生活在一个tiny的、封闭的星球中的。
  蓝色的星体貌似庞大、迷人,就像悬挂在虚空中一个永垂不朽的咏叹调。但令人失望的是,它的容积永远不会增长,上面的资源更是有限。相对于日益增长的寄生人口,它还远远称不上地大物博。就这么一个生存空间,随便哪个他(她)所消耗的资源越是多,那就意味着别人同时能消耗得越是少,或今后的资源存量越少。特别是一旦我们将自身的人生意义和资源消费量挂上了钩。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就被一种隐约的烦躁情绪影响了。这种烦躁不离不弃的坚定的跟随着我,慢慢的侵蚀我的肌体,导致了我的慢性胃炎、营养不良、脆甲,驱走了曾经的快乐单纯。甚至现在他人在我面前的一次无意的深呼吸都将引起我条件反射式的惊恐,怕本属于我的那份空气也一并被消耗掉。对于神经质的我来说,这简直够得上医院式的劫掠啊。
  很多时候,我们都能在新闻中看到一些以消耗大量资源来达成某件人工事物创生的报道,并以该报道来弘扬人类那惊人的对自然的改造能力。渺小如我会想:当大家沉浸在对这种能力的崇拜,并对由此获得的蝇头小利窃喜不己时,我们是不是忽视了我们所改造的是一个和自身密不可分的环境?特别要注意的是,这是个封闭的球形环境,和外界基本隔绝,只能自我循环。它那几十亿个财政年度始终是自负盈亏、捉襟见肘的。当然,这世上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聪明,于是我们看到了不同肤色的聪明人被迫围坐一堂,各怀鬼胎的制定了一份叫京都计划书的东西、制定了能源消费税等。同时,制定者们在互相掐架之余还忙里偷闲的各自发射了深空探测器。大家做了很多费时功夫来减缓对这个环境的正消耗,同时努力扩展向封闭环境之外索求资源的能力。但我们却发现树木的总量还是在不可避免的一棵棵减少,土壤在持续的沙化,淡水味道越来越怪异,身边癌症患者越来越多。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们在低生产效率的资源大国看到的都是对环保的消极应付,高生产效率的资源大国都是对环保的两面手法,而只有无甚资源的小国似乎才乐意投入到这场大家都认为是“不损人也不利己”的事业中?
  渺小如我可能已经知道这个答案了。在说这个答案之前我要先说一点,而不管大家是不是认同:这个世界是政治的,它有美好的一面,但其本质却是接近丛林的。人,这么个最小的社会构成单位,从出生开始就被纳入到这个由有限资源构成的世界中。为了生存,人与人之间只能展开对资源的争夺。我们都知道新生的小狗会抢着去寻找能够给予自己乳汁的乳头,抢不到的只能饿死。为了夺取足够的资源,人们意识到需要在局部意义上的个体联合,即使这种联合是完全功利、互相利用性质的。于是,眼见一个个不同级别的竞争性群体在历史长河中竞相形成,层出不穷,此消彼长。从小小的家庭、家族、部落一直到最广义的国家,他们内部都有着共同的利益取向。在这个发展过程中,他们彼此之间确立了一些规则,如有关如何争夺的规则、内部对战利品如何分配、保留的规则等。但所有这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并由此带出的所有权、主权意识、道德意识等,以及所有他们处心积虑建立的有助于争夺的形而上学的知识体系都无法改变“资源是有限的”这么个残酷现实。“资源是有限的”,是的,现在请大家记住这点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文明就是建立在此之上的一个自适应体系。它囊括了我们现今能创造的所有文字、公式、图像、声音。通过这些华丽的表述形式,我们能看到这个星球的最高等灵长类对这个现实有感而发的所有恐惧、抵触、挣扎、自我欺骗、互相欺骗、掠夺、残杀、求解、探索、解构、期望、幻想等。。。对于“资源是有限的”这点,你我是改变不了的,在我们的有生之年也无可能看到。就算意识到这是种具有积极意义的宿命,其对己对人都是残酷的,人们还是会接受这种宿命,埋头继续争夺。因为人们、包括你我,都不想成为那只抢不到乳汁的小狗,那个进化过程中的可怜的失败者。
  或许世界真的没有救世主,他人的怜悯和施舍也不是本意美好的。到新千年的第八个年头,我们能看到的大致争夺结果是:65亿人(65亿个基本竞争单位)自愿的或非自愿的、主动的或被动的、怀有不可告人目的或被灌输了某种目的或根本不知目的为何的组成了195个主权国家、61个非独立区域和6个有争端区域。我们各自步调一致的赋予了这些最广义战利品集合体以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主权地位。同时却又在心照不宣的彼此挖着墙角,酝酿着下一轮的互相侵犯。不过所有这些闹哄哄的如过家家般的一切还远未到头。政体的维持和发展都离不开对资源的掌控和消耗。从人与人之间的微观竞争到政体与政体之间的宏观性国力竞争,都离不开这点。你要限制这些竞争当事人的消耗行为,以达到从总体上减缓对这个环境的正消耗,就相当于喝令他们同时都减轻、放弃竞争。试问:有谁能真正做到这点?那个团体或个人有这个资格和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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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问 | 2021-1-8 01: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允许套用现今最时髦的热力学理论,我们会发现我们都是处于同一个封闭系统中的耗散体系。从200多个顶级耗散体系开始,逐渐可被分成数量庞大的不同层级的次级体系,直至最底层单个的人不再可分。在热力学系统中,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都是需要持续消耗大量物质能量以维持自身稳定的耗散体系;低级耗散体系的行为特征必定被由其构成的上级体系继承等等。由此我们甚至还能发现一些蕴藏于其中的奇特共同点,它们由一些特殊的不同层级的耗散体系所共有。比如从大的方面,我们能看到美国的新保守主义势力不屑于向京都计划书妥协,巴西政府也没有实质性的做到限制国外造纸公司对本国热带雨林的砍伐等;到小的方面,私车拥有者们宁愿日晒雨淋、劳苦功高的让公路变成高级停车场也不愿搭地铁,某电视台更是穷极资源以一个奇形怪状的先锋造型来显示它所代表的综合国力等。这些奇特现象之间的共同点似乎是:这些处于当事人地位的耗散体系似乎都需要比其他同级体系更多的资源消耗才能维持自身的稳固。他们都在刻意寻求着多余的资源消耗,而不管这种刻意在他人看来是多么的刻意。他们只是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其中而无法自拔。
  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到我是怎么成为一个乐活族(LOHAS)的。其实就我个人而言,就算意识到如上这些,渺小如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为我们中的一些耗散体系的刻意浪费而大唱赞歌。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我会小心翼翼的表示拥护他们的刻意姿态以便于他们认同我是他们的同类或至少是一个随大流的无主见者甚至是一个懦弱的持异见者。总之,我得默认他们在这个星球上排出最多量的废气却不愿承担相应的解毒成本;我得默认他们肆意的砍伐本国森林却不顾它们是我们的共同氧源;我得默认他们在高速行车道上痛苦的爬行却声称即使是爬行也是间接有利于GDP的;我得默认他们建造一个重心不稳的建筑却声称只有重心不稳才能体现一个大国的综合国力;我还得默认他们将“对生存资源的争夺”刻划入人类的天性以便于其逃避一部分本该用于被掠夺者的运营成本;我更得默认他们将“刻意的多余资源消耗”这种行为通过各种途径吹捧为人生必得的意义以取代普世价值观的地位。否则,他们那刻意的以多余资源消耗来巩固自身耗散体系的短视行径很有可能会在糟懂的公众眼中被视为强迫症症候而得不到起码的理解和尊重。忽然有一天,我母亲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时候结婚?真的没有考虑过,或许考虑过,但没有具体的时间表。可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还没一个看得上我的灵长类异性。同时,我也没有如我母亲所期望的那样适时地领悟到婚姻的意义。难道婚姻的产生真如我所想那般是因为两只不同性别的小狗比单只更有资源争夺优势?尤其是这两只能用他们的生殖器官繁衍出下一代,从而理所当然地保持住父母辈战利品的所有权延续性?至此,我的母亲给我灌输了一个先前未关注过的概念 —— “下一代”。
  直到不久前,短视的我都还在扼腕叹息:如果地球世代截至至我,大家都丧失生育能力,断子绝孙的话,那该多好?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含辛茹苦的为这个星球制造抚养新鲜血液了。我们也不用费尽心机的以此为对自己的犒赏而一致地默认直系后代对父母辈战利品的天赋继承权了。我们更能肆无忌惮的穷尽最后几十年的光阴去消耗这个星球而不用考虑身后事,专心致志的去做我们的“只求当世”的现实享乐主义者了。但,那些找到了灵长类异性,然后去民政局登记的能允许我们这么做吗?为尽情享受肆无忌惮的资源消耗而带来的快感,我们能做到自愿绝种吗?地球真能如我所愿那般自发停止新鲜血液的制造吗?可能这是比让地球停转更不现实的科幻情节了。要是这样的话,要是一个个新生命终将不如我所愿降生到这个只有6300公里半径的星球的话,要是我所处的这个国度的国民们终将不如我所愿得从仅有的新婚教育片来学习如何满怀革命荣誉感的造人以填补国家人口空缺的话,那我们是否还忍心将一个被搞得千疮百孔的贫瘠星球交到下一代手中?又或我们有脸将自己或自己直系后代的生活水平建立在他人后代的幸福之上,而仅仅因为彼此的血缘不同?阶层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肤色不同?或是。。。利益取向不同?又或我们始终能以拒绝伪善为借口而无视人类宿命带来的积极性残酷并继续投入到可能断他人子,绝自己孙的“正义”或“非正义”的争夺之中?
  所以,渺小如我,一个曾做梦开着烧油的四驱车上下班的地球人猛然间成了一个“乐活族”,不过可怜的我得承认,这种转变一点也不主动,是完全被动的。外界甚至可以将我的这种乐活称之为“被动的自我救赎”。为了这种救赎,渺小如我会静悄悄的、私下的控制自己的资源消耗(比如用循环水冲抽水马桶、用自备口袋去超市购物、尽量少用一次性筷子、上下班用折叠车+地铁等等)而不怕被视为“古怪的”“激进的”“不能体现综合国力的”。虽然渺小如我之存在意义最后会毫不留情的被没入历史洪流,连一个可怜的浪花都激不起;虽然在临终之时,我毕将因追求不到那些必得的“人生意义”而追悔莫及觉得对不住自己。但至少在生前,我曾经拖着我那慢性胃炎的病体因觉得“不忍心”“没脸”或“无法忽视”而被动的为自己或他人的下一代考虑过片刻。我扛起过些微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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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问 | 2021-1-8 01: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比如用循环水冲抽水马桶、用自备口袋去超市购物、尽量少用一次性筷子、上下班用折叠车+地铁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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