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见过你——记录一个西安交大沉闷男生的爱情故事(转载)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8 04:22:05

　　　　我观察她已经很久了。从20分钟前她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开始。我观察的次数加起来总
　　　　共有8次，每次3到5秒不等。平均每次4秒左右，算上每次0.1秒的视觉暂留。我观察她的时
　　　　间加起来总共为8＊（4＋0.1）＝32.8秒。她用一根淡紫色的皮筋把头发扎成ponytail绑在
　　　　脑后，梳得一丝不乱。皮筋与上衣同色，映衬得洁净无暇的耳根看起来赏心悦目。她侧向
　　　　黑板的时候，我看到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映上她的侧面闪着柔和的光辉。
　　　　
　　　　我们最接近的时候，我跟她的距离也许只有几微米。她无意间甩动头发，发梢像流水一
　　　　般擦过我的指间。我记得《重庆森林》中有一段话：每天你都会有机会跟别人擦肩而过，
　　　　你也许对他一无所知。不过也许有一天，他可能成为你的朋友或者知己。35分钟之后，我
　　　　心脏的温度开始上升。
　　　　
　　　　学长们说：交大有个传统，逢单年则美女歉收。这个定理已经被十几年的客观事实印
　　　　证。97年是十年不遇的灾年。我们进校的时候满目荒凉，学长们更是哀鸿遍野，气氛很是
　　　　凝重，好像集体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一样。交大女生本来就少，F：M的比例不足1：7。由
　　　　于其稀罕的程度被男生昵称之为“熊猫”，所住的宿舍自然成为“熊猫馆”。于是交大的
　　　　女生们就整日一边幸福地啃着竹子，一边忍受“自古红颜多薄命，交大女生万万岁”的精
　　　　神煎熬，直到毕业那时才能守得云开见月圆。
　　　　
　　　　将我们的在背面看到的期望程度和在正面得到的失望程度的比值作为X轴，将每天一天
　　　　内由期望到失望的次数作为Y轴，所得到的曲线先用最小二乘法拟合，再经由线性回归分析
　　　　而得出一条线性方程式，然后再对Ｘ取偏微分，对Ｙ取不定积分，就可以得出交大无美女
　　　　的定律。用概率术语解释，在交大校园内看到美女属于小概率事件，可能性小于被天上掉
　　　　下来的金子砸死这一事件。如果你指望有个PPMM突然到你跟前跟你说：我注意你很久了。
　　　　存在这种指望基本上可以说明你精神上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问题。
　　　　
　　　　 99年以后情况渐渐有所改观。运气极好的时候也会偶尔见识一下什么叫倾国倾城。我欣
　　　　赏她们的心情跟欣赏挂历类似。
　　　　
　　　　但是绝对不能认为外表可以遮盖一个人的内涵。只是很多人不善于发现罢了，这不是女
　　　　生们的悲哀，而是男生的悲哀。我同时也为一些有眼无珠的男生们感到遗憾。交大女生的
　　　　勤奋众所周知，聪慧和睿智使她们气质高贵，令人尊敬。她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使人
　　　　如沐春风。交大的女生尽管第一眼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但是你会从她们不经意的言语举
　　　　止之间发现惊人的美丽。我时常倾向于关注她们的内在甚至于我忽略了这位前座的原来也
　　　　算得上PPMM的。
　　　　
　　　　下课她出去后又回到座位上时，看到了坐在后面装酷卖呆的我。
　　　　她很奇怪地上下打量我。
　　　　 “你是这个班的么？我好像以前没见你在这个班？”
　　　　 “算是吧----也不应该算，我延学，我是97级的。”
　　　　 “哦…难怪。我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她并不是信口道来，我也曾经见过她。我所在的班是7*，她所在是8*。两个行政班班号
　　　　相同。前一个数字代表几几年入校，后一个数字则是班级序号。我大二时候，团委号召大
　　　　二要加强与大一新生的交流，97级与98级共同组织一些活动以促进相互了解。所以她必然
　　　　是见过我。只是我当时在公共场合表现的比较低调和收敛，给人印象不深罢了。
　　　　
　　　　我将此解释一番，她若有所悟。
　　　　
　　　　 “我与你们班的女生都很熟的，我们住一层楼。去年你们毕业，我还去你们班的班级校
　　　　友录问过她们的情况，她们好像都上研了。呵呵，那管理员人还挺好的，ID好像是wayre是
　　　　么？你认识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掩饰说：“不，我不知道是谁。哈哈，我很少上校友录的。”
　　　　 “哦~~~”她有些失望地回过头去，若有所思。
　　　　
　　　　突然又气急败坏回过头来：“哼哼，你说谎。我看过你们的班级论坛。那些帖子不是你
　　　　写的还会是谁？”
　　　　
　　　　我顿时象一只突然被拔光了毛的公鸡一样尴尬。我想一定是指《写给黄金时代的挽歌》
　　　　和其他的一些帖子了。我大学的论坛几乎就是高中论坛的简化镜像版，只是肯高抬贵手回
　　　　文的人更加屈指可数。所以去年毕业前后的那一大堆牢骚，大学同学也是幸免不了的。但
　　　　是大学同学幸免了《丢失的人文》系列的精神拷打，高中同学却还要在痛苦中煎熬。
　　　　
　　　　 “呵呵，确实是我。”我只好承认。“你怎么会想起来去我们的班级论坛？”
　　　　
　　　　 “管理员留言上说请关注班级论坛，我就去看了。”她更加得意，语调有恃无恐地上
　　　　扬。“你毕业感想还挺丰富，我都看过了，挺感动的….我可写不出来。”
　　　　
　　　　 “哈~~哈~~，那都是牢骚罢了。”我一边想着怎么搪塞过去一边还不忘记阿Q式地飘飘
　　　　然得意一番。“你还没毕业怎么当然不会有什么感想。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能保研也不见得
　　　　会发那么多牢骚。你到BMY上的bloom版去看看，写的很不错的人很多，就是那时花开那个
　　　　版。另外一个版千千阙歌也不错。”
　　　　
　　　　 “嗯，我经常去看的。不过你这人很不诚实哦。”她白了我一眼，忿忿转过身去。
　　

千问 · 2021-1-8 04:22:05

这之后我居然早上能爬起来去上课了，并且总是坐在同一个位置。我以前很少去上课，
　　　　除非有很重要的与期末考试直接相关的内容，就算去一般也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那天撞了
　　　　鬼，去的晚了些，最后面靠墙的几个位子全给占掉了，只好在前面的边上随便找个座位。接
　　　　近考试的时候这种座位紧俏的情况很正常。其实后面的位子比前排的位置更加紧俏，可以随
　　　　心所欲看报，心安理得睡觉。我要上课便去的很早，很少人抢得过我。
　　　　
　　　　女生们一般生活规律，学习刻苦，听课认真，最重要的是笔记齐全。所以到学期末的时
　　　　候，考试前一个月总会有人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弄到女生们的笔记复印N份广而传之。高中后
　　　　我就一向不善于听课记笔记，在该方面也只好仰人鼻息----尊严是要的，及格也是要的。鱼
　　　　与熊掌不可兼得，然两害相权取其轻也。死要面子如我者在火烧眉毛的时候也是会老着脸皮
　　　　弄一份笔记来的。
　　　　那年冬天我所见到的笔记似乎都出自同一人，据说也是个保了研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情
　　　　记笔记的一般须符合以下三个条件：
　　　　一：长期记笔记已经成为习惯。
　　　　二：已经保送研究生。没有找工作与考研的压力。
　　　　三：性别为女生。男生再老实这个时候也身不由己。还会想着记笔记？！
　　　　
　　　　久而久之我就爱上了那字迹。以前不知道在BBS的哪个版曾经看到有个帖子说：有的时
　　　　候女人的命很贱，随便听一个长的过得去的家伙甜言蜜语多一些，再加一把玫瑰就把自己卖
　　　　了。我还更便宜，一束玫瑰花好歹也得数十元人民币，塑料的也不止十几块。我只是看了几
　　　　份笔记就把自己卖了----复印几份笔记只需要不到5块钱。
　　　　
　　　　
　　　　接近考试的一次课，我仍然坐在那个位置。等着看她今天会用什么颜色的皮筋----事实
　　　　上她皮筋的颜色据我统计只有四种，淡紫，米黄，粉红，黑色。我一直试图从每天她皮筋的
　　　　颜色中寻找出某种规律比如说与星期几对应。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规律。
　　　　
　　　　我不去上课便在头天晚上吃了称砣不打算去。若打定主意去上课，都会提前一个钟头
　　　　去。这样到教室的时候一个人擦两个桌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才不会给发现。
　　　　
　　　　那次我坐了她习惯坐的位置。传说中她脾气很不小，刚分专业班时有人不懂规矩，被她
　　　　毫不客气请走。那天为什么没请走我，可能我面生。前面的位子经年累月没人坐，灰尘积了
　　　　有二尺厚，那天她很恼怒地擦了很久。我对我当时麻木不仁感到极为内疚，所以之后我每天
　　　　都先用湿抹布把桌椅抹两遍，再用面巾纸擦的光可鉴人。那桌椅都是双人的，擦完一遍少说
　　　　十分钟，不早点去怎么行。
　　　　
　　　　小学的时候，若男女同桌。谁来的早也会拿出两样东西擦课桌：一，抹布（这是废话，
　　　　难道用袖子擦）；二，尺子。擦桌子跟打地基一样仔细。这样会避免误擦到那边，否则就会
　　　　引起不必要的纠纷，课桌方寸之间比三八线局势还紧张。这是普遍现象，这种两性之间的冷
　　　　战一直持续到初中将近毕业。我那时就已经比较（diaoˇ），我两边都擦，所以很多女同学
　　　　都愿意跟我坐一个桌。后来我跟小学时一个同桌说起来，得知她们的理由有一般三：
　　　　
　　　　一，不用擦桌子；
　　　　二，我年纪小好欺负；
　　　　三，作业考试都容易搞定---我是不会不敢给抄的。要不然一顿扁，我又打不过，只好
　　　　忍辱偷生。
　　　　
　　　　她从背上解下书包，一回头就看见桌上的一堆乱七八糟复印纸，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不会直接跟我要阿？”她一脸地恨铁不成钢，“他们复印的还不全。”然后从书包里拿
　　　　出一个笔记本甩给我。
　　　　
　　　　整个教室的人齐刷刷看过来，目光里明显带着敌视和仇恨。
　　　　
　　　　我自知理亏，赶快惭愧地低下头。
　　　　
　　　　被人挖墙角是一个班的男生最为忌讳的事情。虽然男生们总是嘴上将“兔子不动窝边
　　　　草”的大旗举的老高。一旦有外人介入，这群人的统一战线工作又总是组织得极为出色。我
　　　　比他们在学校里还多混一年，道上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她很不忿：“你怕什么，你还算是我们学长呢？”
　　　　 “说是学长，我未必比你们大多少。”我拿出身份证递给她---身份证上的照片比学生
　　　　证上的看起来要帅一些。
　　　　她将信将疑接过我的身份证，端详了许久，象被骗了似的问我：“你81的？你看起来这
　　　　么老？”
　　　　
　　　　梅兰芳蓄须以明志不为日本人演戏，我也蓄须以明志考研不完决不剃须。等到回家的时
　　　　候已经看起来象个山贼。被老娘举着剪刀追得满屋子窜。一向从精神上支持我蓄须的老爹袖
　　　　手旁观，也许想让我体会一下当年曹操割须代首的沉痛心情。
　　　　
　　　　我一个宿舍的同学在第二年开学的时候见到我，嘿然发笑，“你刮了胡子看起来清纯了
　　　　很多。”这句话让我我觉得简直有一种被阉割的耻辱感觉。

千问 · 2021-1-8 04:22:05

12月的一天，西安才开了不长时间的麦当劳被炸。那天早上整个教室都在论证此事与东
　　　　突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并联系数月前的事情口水四溅地讨论。我依旧沉默不语。
　　　　
　　　　她回过头来，象看宠物狗一样地看我：“你有没有去过麦当劳？”
　　　　
　　　　自从她见到我的身份证以后就换了一种目光看我。虽然老爹时常教育我“士可杀，不可
　　　　辱”，但是我想到完全版的免费笔记还是放弃了原则。
　　　　
　　　　 “没去过，99年5月8日以后我就发誓不去那里。”这句冠冕堂皇的官话其实很扯淡，事
　　　　实上2000年我去无锡实习的时候已经禁不住对江南MM的久仰和同学煽风点火，趁着放风的时
　　　　候跑到麦当劳去买了几个冰激凌一边舔一边厚颜无耻东张西望。爱国跟风景之间，我们忍痛
　　　　倒向了后者，那次我们一个班的人买光了所有的冰激淋。
　　　　
　　　　 “可乐你喝吗？英语单词你看吗？你9月12写过的东西你删掉吗？装蒜。”
　　　　 “我…”我简直被噎得欲哭无泪，欲辩不能。
　　　　 “你这次没写什么东西出来？”
　　　　 “开玩笑，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情关心这问题。而且反正我对麦当劳也没甚么感
　　　　情。”
　　　　 “我没你那么高尚。我就喜欢麦当劳。我还打算第一次去麦当劳的时候跟我第一个男
　　　　朋友一起去。”
　　　　 “不可理喻。我学傅里叶级数的时候你还在学一元二次方程，我上街游行的时候你还
　　　　在在高三的教室里上自习。”
　　　　 “你还在爬的时候我已经会走了；你现在考研，我已经保研了。”她毫不示弱，一点
　　　　都不替我的脸面问题着想。
　　　　我知道我不能再跟她解释什么，男人跟女人解释问题总是越解释越理亏，这是男女关
　　　　系第二定律。该理论的不可推翻性仅次于热力学第一定律。
　　　　
　　　　
　　　　寒假很短，正月初八我就回了学校----上学期末的课程设计没做。学院发了慈悲，准许
　　　　考研的人可以延到寒假开学再交。
　　　　
　　　　我把计算部分做完已经开学将近一个星期，我从楼下借来一张画图板用椅子支在宿舍
　　　　里，没日没夜地画。那张图是零号。凡是有幸进来我宿舍看到这张图的人莫不叹为观止。并
　　　　对我景仰有加，“我靠~~~？这就是传说中的零号图纸？？”
　　　　
　　　　据说去年的同学刚见到参考图，第一感觉是想找个人抱头痛哭。
　　　　
　　　　中间去一次课，她一看见我无精打采面带菜色的样子就埋怨我。
　　　　 “让我帮你做计算你还不干，自尊心挺强的阿。”
　　　　
　　　　当学长的怎么好意思让学弟学妹帮忙，虽然她还比我大一岁。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耻
　　　　辱，就算要帮也不应该明目张胆的说。笔记是我暗地里找别人要的，那不算。
　　　　
　　　　我才发现她居然换掉了ponytail的发型，并负离子过了头发，靓了很多，而重新长的胡
　　　　子拉碴的我从头到脚仍然像个山贼。我也再不能再用皮筋的颜色来算卦占卜了，我隐约觉得
　　　　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的新发型好不好看？”她将已经快及肩的长发甩来甩去，甩的我心里痒痒地动。
　　　　
　　　　 “一点都不适合你，我还是喜欢ponytail。”我扯谎的时候已经可以气定神闲，脸不
　　　　红，心不跳。其实披肩发跟ponytail对我来说就是鱼与熊掌的关系，剪掉哪个都心疼。

千问 · 2021-1-8 04:22:05

未完？？？
　　
　　期待继续

千问 · 2021-1-8 04:22:05

就看到这么多

千问 · 2021-1-8 04:22:05

继续yy吧

千问 · 2021-1-8 04:2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