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天津某报有关博客问题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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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1 | 回复0 | 2021-1-8 11:58: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看过您的博客之后我发现您博客中的内容一部分是对于您自己或者其他诗人诗歌作品的推荐,另一部分是您自己日常生活和心情的反映,还有一部分是您对于一些热点问题的回应,所以我希望可以透过这三方面的内容让读者对您有一个简单的了解。
赵丽华:是这样的,我的博客内容基本上由你刚才说的这三大块内容构成。由于现在网络上飘着的很多作品并不是我的原作,有些是搞我的人编造的刻意恶心我恶心大家,比如《黄瓜》《谁动了我的花内裤》等等,都是写上我的名字到处转贴以混淆视听;还有一些是刻意给我丢掉一些句子以造成诗歌的不完整,比如《张无忌一》《张无忌二》等等;还有一些故意敲回车键,把我原来两行的诗歌弄成七八行,比如《我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等等。所以现在大家了解我的诗歌一定要以我新浪博客或大旗精英博客里面的东西为准。其实很多诗人都明白这个事件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仅仅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仇恨而已,他恰巧借助了网络这样一个平台和恶搞这样一个方式。这很像一场网络“文革”,但愿通过我这个事情大家有所警惕,否则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人会是谁,他(她)能否撑得过去。
记者:如果说到诗歌,就不能不提到之前在网络上流传的关于您之前的一些诗歌的问题,您也说到那些诗歌是您以前的旧作,是尝试性的,不成熟的,您有想到过就是这些诗歌反而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吗?您觉得是什么原因让这些诗歌受到了如此多的关注,引起了这么大的争议呢?您现在回过头来再重新看您以前的作品,您又有什么新的感受吗?网友给您这些诗歌定义为“口水诗”,也给您定义了一个流派“梨花派”,我想您可能也在网络上看到一些对您诗歌的恶搞和攻击,您是怎样看待这些问题的呢?
赵丽华:对于网络上那些遭遇诟病的作品,如果的确是我的,我会为它们买单的。不论批评的多么严厉,我都能够承受。并且,我会把这样的批评看做是一种正常的学术交流,只要不是人身攻击就好。前几天我去北京798参加三节(圣诞节、春节、情人节,2006。12。5——2007。2。14)车厢艺术展。棉布让我即兴朗诵诗歌。我想不出什么样的诗歌是适宜即兴朗诵的。临时仿制了那首最遭诟病的《一个人来到田纳西》(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我把它改为《几个人来到798》:棉布的展览是整个798我突然发现这曾一度让我蒙羞的诗歌在关键时刻竟有如此的实用、娱乐、互动以及无限复制的功能。我当年写《一个人来到田纳西》的时候,是因为华莱士·史蒂文森那首最著名的《田纳西的坛子》。诗人们看到我这个题目一般会知道我肯定是对华莱士·史蒂文森的调侃或者解构之作,但老百姓不知道。我在凤凰卫视戈辉梦工场的节目上也说过:华莱士·史蒂文森把这只坛子放到山顶上,使的田纳西的荒野都有了秩序,那么我可不可以没有秩序啊?《田纳西的坛子》这首诗充满哲理和内涵,那么我可不可以没有哲理和内涵啊?我可不可以仅仅把我好的快乐的心态和我橱艺上的自信传达给你呢?我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的哲学,不要那么多的所指,不要那么多的承担,不要那么多的教益,不要那么多的负载呢?
至于说到网友恶搞我觉得倒没有什么,他们有这个权利,你写崇高版,他就搞恶俗版;你写深沉版,他就搞轻松版;你写严肃版,他就搞调侃版……这都没有什么,都是很正常的。这说明任何一种艺术都不是只有一种形成方式,它都有无限多的可能性。仅就我的《一个人来到田纳西》而言,难道不是对《田纳西的坛子》这个名篇的一个恶搞?允许我搞为什么不允许大家搞?胡戈搞《馒头血案》,我连看两遍,觉得当今社会人们压力如此之大,恶搞也是一件让大家开心放松的事情,如果我们当事人具备足够的娱乐精神,那么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够看得过去的。
记者:韩寒曾经在博客里提到:现代诗人和现代诗歌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不可否认的是现代诗歌的确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曾经有一个诗歌创作的网站,就大胆宣言“读多了诗坛上那哼哼叽叽不知所云的诗歌,我们才知道读不懂就是现代诗的本质,胡乱搭配是现代诗的法宝。在没有大师的年代,我们,让所谓的诗人滚开!现在,我们自己也会写诗!”作为一位诗人,您觉得是什么让大家对现代诗歌产生了这样的误解?现代诗歌和大众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关系出现?现代诗歌到底还有没有它的受众和生存的土壤?现代诗歌今后会沿着一条什么方向的道路走下去?赵丽华:任何一个个人都不能够对现代诗歌和现代诗人判死刑。韩寒也不例外。现代诗歌的尴尬处境和这几十年的诗歌教育有关。我们古代有“以诗取仕”的传统,现在反传统已经反到另一个极端上来了,以至于中考、高考都不允许孩子们写现代诗歌,都要标明:“文体不限,诗歌除外”几个字,这等于堵死了孩子们与现代诗歌之间的一扇窗口。教科书中的中西现代诗歌篇目相当陈旧也是个老问题了,诗歌界一直在呼吁改革,一直没有落到实处。而在这样一个在政治诗歌、主旋律诗歌、理想主义诗歌、乡土诗歌的阅读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们对当今的现代诗歌写作有不理解是很正常的。现在诗人们的写作单从专业的角度讲是在席姆博尔斯卡、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戈尔玛扎塔、罗伯特·博莱、W·S·默温、埃兹拉·庞德、T·H·艾略特等国外诗人们影响下的一个写作,而读者的阅读是停留在雪莱、拜伦、惠特曼、普希金那个时代的一个阅读,这之间是有断层的……
诗人橡子感慨:“没有被诗歌浸润的一代是荒凉的”,这是很痛心的一句话!诗歌是文学艺术王冠上的明珠,是最高的艺术形式,但如今诗歌的被误解被误读恰好是最深的。窦文涛在跟我的帖子时说:“就怕大家把独上西楼月如钩,理解为一个人来到楼上月亮不圆”其实这个事件的结果的最大悲哀正在于此!它加深了一些读者对现代诗歌的误解与淡漠,至于我赵丽华个人所受的委屈与伤害,过个三两年之后还算的了什么?!
记者:博客是一个开放的环境,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发表言论,而关于生活和心情则相对来说是一个私密性的东西,那您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初衷来建立自己的博客呢?您在博客中所反映的都是您的真实想法吗?会不会有外界的影响和压力?对于留言可能有好有坏,甚至可能会有一些攻击性的言论,您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这些留言呢?您会因为这些方面的问题而影响您博客的写作吗?您希望通过博客可以传达出一些什么样的内容?博客使您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改变吗?
赵丽华:我开始做博客是因为这个事件铺天盖地已经没有办法收拾了,我才接受了新浪给我做好的一个博客来发出我作为当事人的一点真实声音。我最起码可以跟大家说:现在网络上的东西哪些是我的,而哪些不是。至于关于文本的批评,不管多么严厉,多么偏颇和不客观,我都能够理解,都能接受。这个事件对我写作的影响是有的,我以前开了很多专栏随笔,2006年9月之后这所有的专栏全部停了下来,因为我有些不敢轻易往外拿东西了!很多人说我原来在《南方周末》《中国民航》等上面的专栏文章都特幽默,特诙谐,要我继续写,我说我现在哪里还敢幽默还敢诙谐啊!我有些给吓住了。慢慢恢复吧。
记者:博客是一个自由写作的空间,但是在一些时候它竟然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很多争论都是由博客中的文字挑起的,进而进一步的“论战”,然后成为一个领域内一个时期内讨论的热点。您是怎样看待这种“网上论战”的?如果涉及到关于您的问题,您会通过博客这种形式来进行回应吗?您觉得博客是否是一种好的交流渠道?对于支持和反对您的人来说,您觉得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交流更好呢?
赵丽华:博客的确是自由的写作空间,同时也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网络论战也正常,这如同生活中的街头骂架,有招事儿的,惹事儿的,也有不怕事儿的。还有一些人是不管跟自己有无关系,都要挤上前去猛拍一板砖。没有比网络更能够充分迅速地表达自己看法的地方了。现代生活的压力很大,其他方面的自由领会不多,但唯一他们可以自由参与的,就是网络论战。网络的遮蔽性使一些各怀心态的人可以匿名发贴,所以但凡有事件发生,人们的参与热情都空气高涨。这很正常。
我有时候也想如今某些方面礼崩乐坏、道德失范的状态网络是否有其不可回避的责任?应该是有的。但网络这个新鲜事物在发展的过程中所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会随着网络管理的一步步规范而走向理性和节制。比如大家呼吁的网络实名制什么的,估计是早晚要实行的,这样大家写文发贴都会相对慎重和理性一些。如今的一些网络新闻你点击来看竟然是一个个的个人博客,这样的新闻的可信度如何就需要大家慢慢自己去辩识去思考了。
至于说到我个人,我还没有通过我自己的博客反击过任何人。尤其那些诗歌圈外的人士,那些对整体诗歌现状和我个人诗歌创作一无所知的人,那些对这个网络事件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人,我更不会一一去回击他们。说实话,如果是我不了解的领域,我是要保持一颗敬畏之心的,我不敢就我不了解的领域随便说话,但他们敢。我佩服他们的勇气。记得当年达尔文拿出进化论的时候,只有赫胥黎和另一个生物学家站在他一边。在大辩论的时候,一个被称为“油嘴山姆”的大主教用颇有煽动性的语言羞辱科学家:“请问坐在我身边的赫胥黎先生,您说人是有猿猴演变而来,那么究竟是您的祖父还是祖母和猿猴发生了亲缘关系?”这句话是如此能够煽动和挑逗大众的热情,他们疯狂尖叫、起哄。赫胥黎从容应对,阐述完自己的发现后,他还说出了那段科学史上最著名的话:“……我们不会因为我们的祖先是猿猴而羞耻。相反,我为那些在其他的领域取得了令人怀疑的成功的人勇于插手他们不了解的领域的事情而羞耻。他们以为用巧言令色、宗教偏见就能掩盖他们所不能够了解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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