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求 完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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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1 | 回复0 | 2021-1-8 01:46: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根思——陈雷 爽 摄
在忙碌的现代生活中,给我们的最直接感受,就是挤压、浮躁。那些流于世俗的人,是不会去思考什么的。然而,这浮华多彩的社会,并不等于定型了的“铸铁”,其冶炼的过程,多数人视而不见,这就不能断然说,这个社会没有熔化生活的沸腾和铸造壮观的过程,只有经历磨难,饱受创伤,又能安静下来,认真品味生活的人,才能感悟生活的甘苦。
在读巴金先生的《随想录》时,我似乎悟出了这样的认识。
十多年前,我在生活、工作和事业的多重挤压下,得了高血压病症。这些年,来来往往,求医问药,搏斗了无数的回合,亦没有明显的好转。据医学专家说,此病是万病之源,乍听来让我着实吓了一跳,治来治去时好时坏,把自己都闹得疲塌了,精神上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只有细心的妻子还在关注着我,五年前她就买来了一架血压测量仪,自己学着为我量血压,每次她告诉我血压趋于正常时,我心里的高兴总抑制不住,过一阵儿,便把这当子事淡忘了。
九年前我调到了新华社吉林分社工作,一个全新的领域摆在我的面前——新闻信息产品的管理与营销成了我的主业,这是一项赋有挑战性的工作,我产生了从未有的紧迫感和一种无形的压力,我把自己极大的热情投入其中,苦辣酸甜,坎坎坷坷,甚至连善意行为亦遭到过别人的非议,我被世俗蹂躏得疲惫不堪。我有时想,为什么自己生活得这么累呢?苦思冥想后的结论只有一个,就是自己过份追求完美了。
人人随心,事事如意的人生,是不存在的。我们必须学会放弃,必须学会承担遗憾,更要学会平静善待“锲而不舍”换来的失败。于是,我想到了当年被誉称为“中国别林斯基”的大文学评论家胡风先生,仅一夜间,他即被政治风暴,从文坛峰巅,贬杀为阶下囚。经历三十余年牢狱生涯,先生复出后,有人问他,如何评价自己,身为评论家和诗人,两者谁为先?先生平静地说,自己首先是诗人,而对评论家的称谓未置一词。
诗人是社会风尚的标识,是人类精神的眼睛,有了这个“慧眼”,就无需更多的虚名了。现在想来,在中国的那个特定时代,现实中超越非人的折磨,并没有抹杀胡先生内心的纯真。
由此,我还想到了自己最敬仰的萧乾先生,其人生的求与舍,给后人的启示颇大。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正在英国读剑桥,当时欧洲战事如火如荼,先生的求知意愿和人生选择,发生了强烈的冲突,是摘取剑桥名校的博士,还是冒生命危险做战地记者,两者必选其一。先生选择了后者,牺牲了名校博士,却赢得了人生的最辉煌时刻,成了记录世界,享誉世界的“名记”,也正是这个人生亮点,给先生带来了半生的苦难,惨遭非人的折磨,重见阳光后,生命已近晚年的他,并未后悔当初的选择,年届八旬,仍“老夫喜作黄昏颂”,每日笔耕不辍,最终实现了自己设定的人生目标。这大概就是伟人区别与常人的精神世界,认识失败,勿刻意追求完美,也许就是人生的一种朴素之美,创造之美。

仰视——陈 晓 雷 摄
近年来,我感到精力和身体不如从前,身体内部的不适和隐约绞痛,让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故去十七年的父亲,他做起事来,一味地认真,过于较真地追求完美,却极少顾及自己的承受能力。故而当他突然过世时,让我们猝不及防,全家人几乎被击倒了!父亲的过世,除给我们一家人留下必须承受的痛苦外,也给自己留下了人生的遗憾,他生前规划的许多目标,渴望实现的事业,未来得及完成,受制于疾病的“腰斩”——这可能是父亲的在天之灵,最不能安静的事了。父辈以生命作代价的“前车之鉴”,不能不引起临近知天命的我,对自己身体现状再做常规评估,作人干事业,都要量力而行。精神的五马分尸,比肉体的消亡更令人心碎。
作为儿子,我对父亲的人生轨迹最清楚,而对父亲精神世界的理解却很浮浅。而对他的感知,却是在自己进入中年以后,父亲作为普通的知识分子,他的好年华,处于上个世纪的后五十年,他的许多理想和志愿,都和中国的大多数知识人一样惨遭扼杀,他们中多数成了时代逆转的殉难士,仅就这点而言,那一代知识人,可以称得上悲壮了,正是他们被废弃的好年华,才让我们醒悟了,以致于让我们的后代,明白了人生与社会的关系,理想与现实的关系,事业与个人的关系等等,这些看似不大不小的关系,都不可能苛求一致,每个人的生活,都离不开时代的烙印,时代的更迭,即带有不可逆转“破坏性”,不管他是谁,极力追求虚枉的完美,受伤最深的都可能是自己。
我们必须知道,作为个体的人,是没有圆满人生的。那么,让自己的人生健康向上,却是自己能够把握的,关键要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怎样去做,这应该是每个人都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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