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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1 | 回复4 | 2006-9-21 15:3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变色龙 契诃夫
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提着小包,穿过市场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巡警,端着一个筛子,盛满了没收来的醋栗。[“新”的军大衣,身后的巡警,以人物的服装、气派勾画了一个外表严肃、威风的警察形象;“手提小包”“端着醋栗”,揭示军警宪兵横行的世道。“没收来的”四字,反映了老百姓的自由和财产得不到保证。] 四下里一片沉静。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一片沉静,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描写社会环境的冷清、凄凉。]商店和饭馆的门无精打采地敞着,[“门无精打采地敞着”,暗示市场的不景气。把商店、饭馆的门比成“饥饿的嘴巴”,形象的写出了无顾客上门,门可罗雀的萧条景象。] 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双关语,明指人类是上帝创造的,暗含沙皇的统治。这话有讽刺意味,画龙点睛。] 就跟许多饥饿的嘴巴一样;门口连一个乞丐也没有。[“门口连一个乞丐也没有”,从侧面写无顾客。] [从开头至“连一个乞丐也没有”社会环境,有一种压抑的氛围。这是军警宪兵当道的沙皇统治下的俄罗斯社会的写照。这部分以环境描写衬托人物性格。] “好哇,你咬人?该死的东西!”奥楚蔑洛夫忽然听见叫喊声,“伙计们,别放走它!这年月,咬人可不行!逮住它!哎呦……哎呦!”[狗咬人本是街头巷尾平常小事,被咬人却喊出了“这年月,咬人可不行”,表示愤慨,使小事和时代背景联系起来,具有时代色彩。] [从“好哇,”至“哎哟!”一声喊叫,引出小狗,赫留金及围观的人群,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传来了狗的尖叫声。奥楚蔑洛夫向那边一瞧,看见从商人彼楚金的木柴厂[“木柴厂”,点明故事发生的地点,也是人物活动的舞台。] 里跑出来一条狗,用三条腿一颠一颠地跑着,[“三条腿,一颠一颠”,暗示狗被打伤。] 不住地回头瞧。“[不住地回头瞧”,暗示狗怕被追上、挨打的内心活动。]它后边跟着追来一个人,穿着浆硬的花布衬衫和敞着怀的坎肩。他追上狗,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下,抓住了狗的后腿。又传来了狗的叫声,还有人的叫喊:“别放走它!”有人从商店里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睡意。木柴厂四周很快就聚了一群人,仿佛一下子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个“钻”字写围观的人聚集之快和他们的无聊心情——以看热闹为乐。]“好像出乱子了,长官!”巡警说。奥楚蔑洛夫微微向左一转,[“微微……一转”,以主人公的貌似稳重来反衬他的装腔作势。]往人群那里走去。在木柴厂门口,他看见那个敞开了坎肩的人举起右手,把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头伸给人们看。[“血淋淋的手指头”,表明赫留金作为受害人的身分。]他那半醉的脸上现出这样的神气:“我要揭你的皮,坏蛋!”就连那手指头也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把“手指头”比作“一面胜利的旗帜”,因为他把它作为要求主持公道,甚至要求赔偿的证据。]奥楚蔑洛夫认出这人是首饰匠赫留金。这个案子的“罪犯”呢,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开,浑身发抖——原来是一条白毛的小猎狗,脸尖尖的,背上有块黄斑。它那含泪的眼睛流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奥楚蔑洛夫挤进人群里去,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你究竟为什么举着那个手指头?……谁在嚷?”“长官,我好好地走我的路,没招谁没惹谁……”赫留金开口了,拿手罩在嘴上,咳嗽一下,“我正在跟密特里·密特里奇谈木柴的事,忽然,这个贱畜生无缘无故就把这手指头咬了一口……您得原谅我,我是做工的人,我做的是细致的活儿。这得叫他们赔我一笔钱才成,因为也许我要有一个礼拜不能用这个手指头啦……长官,就连法律上也没有那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要是人人都这么让畜生乱咬一阵,那在这世界上也没个活头了。”[“就连法律上也没有……”,赫留金提出法律根据,反映了底层人民机敏的一面。是作者讽喻沙皇的“法律”对人民的压迫。]“嗯!不错……”奥楚蔑洛夫严厉地说,咳了一声,拧起眉头,[“严厉”“咳”“拧起”刻画了一个善于拿腔拿调、官气十足的警察老爷形象。]“不错……这是谁家的狗?我绝不轻易放过这件事!我要拿点颜色出来给那些放出狗来到处乱跑的人看看。那些老爷既然不愿意遵守法令,现在就得管管他们。等到他,那个混蛋,受了罚,拿出钱来,他才会知道放出这种狗来,放出这种野畜生来,会有什么下场。我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绝不轻易放过”“拿点颜色出来”“管管”“好教训”,刻画了一专横、粗野、貌似公正、严于执法的审判官形象。]叶尔德林,”警官对巡警说,“去调查一下,这是谁的狗,打个报告上来!这条狗呢,把它弄死好了。马上去办,别拖!这多半是条疯狗……请问,这到底是谁家的狗?”[“把它弄死好了”“野畜生”“疯狗”,这是奥楚蔑洛夫对狗的第一次宣判。]“这好像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狗。”人群里有人说。“席加洛夫将军?哦!……叶尔德林,帮我把大衣脱下来……真要命,天这么热,看样子多半要下雨了[一个“脱”的动作,一句“天这么热,多半要下雨了”,掩盖他对初判的惴惴不安和出尔反尔的狼狈相,为他若无其事的否定原判作掩护。]……只是有一件事我还不懂:它怎么会咬着你的?”奥楚蔑洛夫对赫留金说,“难道它够得着你的手指头?它是那么小;你呢,却长得这么魁梧!你那手指头一定是给小钉子弄破的,后来却异想天开,想得到一笔什么赔偿费了。你这种人啊……是出了名的!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它怎么会咬着你?”“难道……”一连两问,表面是追问情况,实际是想否定原判。因此审判者未得到原告的回答,就作出了新的结论:“手指头是给小钉子弄破的”,想得到一笔“赔偿费”,这判断使赫留金由受害人转眼成了敲榨者。前后两次宣判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会儿貌似公允、严于执法,一会儿横加诬害,不容申诉,紧扣题目“变色”两字,突出奥楚蔑洛夫以虚伪的执法面目来掩盖它横暴的本质。小说以此来影射沙皇专制的虚伪和专横。][从“嗯,不错”至“我可知道……玩意儿” 由痛骂狗到为狗辩护,这是奥楚蔑洛夫的“变色”。] “长官,他本来是开玩笑,把烟卷戳到狗的脸上去;狗呢——可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荒唐的家伙,长官!”[独眼鬼的话,揭发了狗咬人的真相,与“发抖、悲苦、恐怖”呼应。]“胡说,独眼鬼!你什么也没看见,你为什么胡说?他老人家是明白人,看得出来到底谁胡说,谁像当着上帝的面一样凭良心说话;要是我说了谎,那就让调解法官审问我好了。他的法律上说得明白,现在大家都平等啦。不瞒您说,我的兄弟就在当宪兵……”[“他的法律上……平等啦。”二点法律,引用法律为自己辩护,接着抬出“当宪兵”的兄弟。通过人物语言揭露沙皇法律的实质是:宪兵就是法律,对沙皇法律的又一次尖锐的讽刺。]“少说废话!”“不对,这不是将军家里的狗……”巡警深思地说,“将军家里没有这样的狗。他家的狗,全是大猎狗。”“你拿得准吗?”“拿得准,长官……”“我也知道。将军家里都是些名贵的、纯种的狗;[未见将军家的狗,就肯定是“名贵的”,意在吹捧。]这条狗呢,鬼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毛色既不好,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个下贱胚子。居然有人养这种狗!这人的脑子上哪儿去啦?要是这样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让人碰见,你们猜猜看,结果会怎样?那儿的人可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三点法律,从侧面揭露法律在统治阶级眼里,不过是一纸空文,说明法律的虚伪性。]一眨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同一条狗,由于主人不同,地位随之起落,时而“野畜生、疯狗”,时而小狗,忽而又成了“下贱胚子”,“一眨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的狗。通过写狗的地位变化,写“变色”。]你呢,赫留金,受了害,我们绝不能不管。得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是时候了。”“不过也说不定就是将军家的狗……”巡警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它的脸上又没写着……前几天我在将军家院子里看见过这样的一条狗。”“没错儿,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人说。“哦!……叶尔德林老弟,给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风了,[“给我穿上大衣吧……”由“脱”到“穿”,反映了奥楚蔑洛夫的恐惧心理,穿大衣只是一种掩护,通过一脱一穿,一热一冷的细节描写,反映出人物的复杂心理活动。]挺冷……你把这条狗带到将军家里去,问问清楚。就说这狗是我找着,派人送上的。告诉他们别再把狗放到街上来了。说不定这是条名贵的狗;[就说这狗是我找着,派人送上的”,“说不定这是条名贵的狗”,又写“变色”。]可要是每个猪崽子都拿烟卷戳到它的鼻子上去,那它早就毁了。狗是娇贵的动物……你这混蛋,把手放下来!不用把你那蠢手指头伸出来!怪你自己不好!……”“将军家的厨师来了,问他好了——喂,普洛诃尔!过来吧,老兄,上这儿来!瞧瞧这条狗,是你们家的吗?”“瞎猜!我们那儿从来没有这样的狗!”“那就用不着白费工夫再上那儿去问了,”奥楚蔑洛夫说,“这是条野狗![“这是条野狗!”再写“变色”。]用不着白费工夫说空话了。既然普洛诃尔说这是野狗,那它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这不是我们的狗,”普洛诃尔接着说,“这是将军的哥哥的狗。他哥哥是前几天才到这儿来的。我们将军不喜欢这种小猎狗,他哥哥却喜欢。”“他哥哥来啦?是乌拉吉米尔·伊凡尼奇吗?”奥楚蔑洛夫问,整个脸上洋溢着含笑的温情,“哎呀,天!我还不知道呢!他是上这儿来住一阵就走吗?”“是来住一阵的。”“哎呀,天!他是惦记他的兄弟了……可我还不知道呢!这么说,这是他老人家的狗?高兴得很……把它带走吧。这小狗还不赖,怪伶俐的,一口就咬破了这家伙的手指头![“这小狗还不赖,怪伶俐的,一口就咬破了这家伙的手指头!”,不但狗成了可爱的,连咬人都成了美德。最后点“变色”。]哈哈哈……得了,你干什么发抖呀?呜呜……呜呜……这坏蛋生气了……好一条小狗……”普洛诃尔喊一声那条狗的名字,带着它从木柴厂走了。[三点木材厂,突出故事发生、结束的地点,前后呼应。]那群人就对着赫留金哈哈大笑。“我早晚要收拾你!”奥楚蔑洛夫向他恐吓说,裹紧大衣,[“裹紧大衣”,四写大衣,前后呼应。]接着穿过市场的广场径自走了。[“穿过市场的广场径自走了”,开头结尾呼应。][从“普洛诃尔……”至“……径自走了”普洛诃尔带走了狗,“狗咬人”的案子宣告结束,留下的是观众对败诉的赫留金的哄笑和审判官奥楚蔑洛夫的威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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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问 | 2006-9-21 15:3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变色龙》讲述的是一件发生在街上的小事。首饰匠赫留金被一只狗咬伤了,奥丘梅洛夫警官在处理这件事。一开始,警官答应要处死这只狗,严惩狗的主人。但一当人群中有人说这是将军家的狗时,警官立刻换了脸色,指责赫留金故意伤狗在先。后来又有人说那不是将军家的狗,警官马上又变了嘴脸,又说要严惩这只狗和它的主人。这只狗的主人到底是谁,人们观点不一,警官的脸色也随之像变色龙似的变来换去。 故事的情节与描写颇为有趣,其中奥丘梅洛夫警官那变色龙似的两面派嘴脸更是叫人难忘。有人说那不是将军家的狗时,他摆出一副警官的威严;有人说那就是将军家的狗时,他有“和颜悦色”,说小狗乖巧,赫留金惹事。井官表面上看似在不断为自己开脱困境,实际上与小丑的滑稽表演没有多大区别。遇到上级便“和颜悦色”,阿谀奉承的两面派作风显得是如此虚伪,像见了主人伸出流满口水的舌头,晃悠着尾巴装出一副“可爱”相的狗一样遭到人们的鄙视与嘲笑。 不用说,《变色龙》是一出成功的黑色幽默,一出暴露小丑般的“变色龙”可笑嘴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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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问 | 2006-9-21 15:3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变色龙是一种脊椎动物,躯干稍扁,皮面粗糙,四肢稍长,运动极慢。舌长,可舔食虫类。表皮下有 多种色素块,能随时变换不同的保护色。常用来比喻在政治上善于变化和伪装的人。本文作者把小说 主人公奥楚蔑洛夫比作变色龙,并用它作比喻性题目。《变色龙》作于1884年,作品发表前,正是俄国民意党人刺杀亚历山大二世(1881)之后,亚历山大三世一上台,在竭力强化警察统治的同时,也搞了一些掩人耳目的法令,给残暴的专制主义蒙上一层面纱。1880年成立的治安最高委员会头目洛雷斯·麦里可夫后来当上了内务大臣,这是一个典型的两面派,人民称他为“狼嘴狐尾”。这时的警察再不是果戈理时代随意用拳头揍人的警棍了,而是打着遵守法令的官腔,干着献媚邀功的勾当。契诃夫刻画的警官奥楚蔑洛夫正是沙皇专制警察统治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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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问 | 2006-9-21 15:3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原本本《变色龙》〔俄〕契诃夫/著
汝 龙/译警官奥楚美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个小包,穿过市集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个警察,生着棕红色头发,端着一个粗罗,上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装得满满的。四下里一片寂静。……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象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店门附近连一个乞弓都没有。
“你竟敢咬人,该死的东西!”奥楚美洛夫忽然听见说话声。“伙计们,别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哟,……哎哟!”
狗的尖叫声响起来。奥楚美洛夫往那边一看,瞧见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场里窜出来一条狗,用三条腿跑路,不住地回头看。在它身后,有一个人追出来,穿着浆硬的花布衬衫和敞开怀的坎肩。他紧追那条狗,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抓住那条狗的后腿。紧跟着又传来狗叫声和人喊声:“别放走它!”带着睡意的脸纷纷从小铺里探出来,不久木柴场门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仿佛出乱子了,官长!……”警察说。
奥楚美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边一转,迈步往人群那边走过去。在木柴场门口,他看见上述那个敞开坎肩的人站在那儿,举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给那群人看。他那张半醉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坏蛋!”而且那根手指头本身就象是一面胜利的旗帜。奥楚美洛夫认出这个人就是首饰匠赫留金。闹出这场乱子的祸首是一条白毛小猎狗,尖尖的脸,背上有一块黄斑,这时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开,浑身发抖。它那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苦恼和恐惧。
“这儿出了什么事?”奥楚美洛夫挤到人群中去,问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干吗竖起手指头?……是谁在嚷?”
“我本来走我的路,官长,没招谁没惹谁,……”赫留金凑着空拳头咳嗽,开口说。“我正跟米特利·米特利奇谈木柴的事,忽然间,这个坏东西无缘无故把我的手指头咬一口。……请您原谅我,我是个干活的人。……我的活儿细致。这得赔我一笔钱才成,因为我也许一个星期都不能动这根手指头了。……法律上,官长,也没有这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还不如别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好。……”
“嗯!……好,……”奥楚美洛夫严厉地说,咳嗽着,动了动眉毛。“好。……这是谁家的狗?这种事我不能放过不管。我要拿点颜色出来叫那些放出狗来闯祸的人看看!现在也该管管不愿意遵守法令的老爷们了!等到罚了款,他,这个混蛋,才会明白把狗和别的畜生放出来有什么下场!我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叶尔迪陵,”警官对警察说,“你去调查清楚这是谁家的狗,打个报告上来!这条狗得打死才成。不许拖延!这多半是条疯狗。……我问你们:这是谁家的狗?”
“这条狗象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个人说。
“席加洛夫将军家的?嗯!……你,叶尔迪陵,把我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天好热!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么会咬你的?”奥楚美洛夫对赫留金说。
“难道它够得到你的手指头?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长得这么高大!你这个手指头多半是让小钉子扎破了,后来却异想天开,要人家赔你钱了。你这种人啊……谁都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魔鬼!”
“他,官长,把他的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拿它开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无聊的人,官长!”
“你胡说,独眼龙!你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胡说?官长是明白人,看得出来谁胡说,谁象当着上帝的面一样凭良心说话。……我要胡说,就让调解法官①审判我好了。他的法律上写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不瞒您说,……我弟弟就在当宪兵。………”
“少说废话!”
“不,这条狗不是将军家的,……”警察深思地说。“将军家里没有这样的狗。他家里的狗大半是大猎狗。……”
“你拿得准吗?”
“拿得准,官长。……”
“我自己也知道。将军家里的狗都名贵,都是良种,这条狗呢,鬼才知道是什么东西!毛色不好,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贱货。……他老人家会养这样的狗?!你的脑筋上哪儿去了?要是这样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让人碰上,你们知道会怎样?那儿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一转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你,赫留金,受了苦,这件事不能放过不管。……得教训他们一下!是时候了。……”
“不过也可能是将军家的狗……”警察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它脸上又没写着。……前几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见到过这样一条狗。”
“没错儿,是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人说。
“嗯!……你,叶尔迪陵老弟,给我穿上大衣吧。……好象起风了。……怪冷的。……你带着这条狗到将军家里去一趟,在那儿问一下。……你就说这条狗是我找着,派你送去的。……你说以后不要把它放到街上来。也许它是名贵的狗,要是每个猪猡都拿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践死。狗是娇嫩的动物嘛。……你,蠢货,把手放下来! 用不着把你那根蠢手指头摆出来!这都怪你自己不好!……”
“将军家的厨师来了,我们来问问他吧。……喂,普罗霍尔!你过来,亲爱的!你看看这条狗。……是你们家的吗?”
“瞎猜!我们那儿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狗!”
“那就用不着费很多工夫去问了,”奥楚美洛夫说。“这是条野狗!用不着多说了。……既然他说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这条狗不是我们家的,”普罗霍尔继续说。“可这是将军哥哥的狗,他前几天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的将军不喜欢这种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却喜欢。……”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来了?符拉季米尔·伊凡内奇来了?”奥楚美洛夫问,他整个脸上洋溢着动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还不知道呢!他要来住一阵吧?”
“住一阵。……”
“可了不得,主啊!……他是惦记弟弟了。……可我还不知道呢!那么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兴。……你把它带去吧。……这条小狗怪不错的。……挺伶俐。……它把这家伙的手指头咬一口!哈哈哈哈!……咦,你干吗发抖?呜呜,……呜呜。……它生气了,小坏包,……好一条小狗。……”
普罗霍尔把狗叫过来,带着它离开了木柴场。……那群人就对着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奥楚美洛夫对他威胁说,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紧,穿过市集的广场,径自走了。●
①帝俄时代的保安的法官,只审理小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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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问 | 2006-9-21 15:30: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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