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以兄弟之名去爱你——我的直男情劫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27 04:31:12

　　这是第六年了，爱了他整整六年。从以前可以打闹开玩笑说荤段子一同出入洗澡堂的铁哥们关系，到如今避而远之，相处时无言以对的尴尬处境，每思及此，内心总有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觉。也常常在埋怨自己，当时如果稍有克制，理性一点，抑或不去坦露爱意，告诉他自己是gay，没有那一幕发生，现在的结局是不是截然不同呢？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结果就是最熟悉的人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六年前的某天，他走进了我视线，谈不上惊鸿一瞥，但确实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我深深被他吸引，或许我会为眼前这个人而神魂颠倒。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人他往后的一颦一笑都牵扯着我的喜怒哀乐，如果世界上真有生死劫之说，那么毫无疑问他便是我的情劫，可能此生我都注定了在劫难逃。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跟他有了接触，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吧，他所有的举手顿足，言语表情都令我无限的回味。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他所有的言语都不言而喻，你总是会情不自禁想方设法与他走得近一点，再近一点，你总是给予他你认为最好的东西，你从未想过得失，值或不值，如果能博取他一笑，或者片刻的爱意，你恨不得整个世界都可以给他。把自己当作很懂他的样子，从不轻易看别人空间却把他所有的说说，照片，日记看来一遍又一遍，也总是窥探他空间别人给他的留言。想干嘛自己也不知道，可能爱一个人，只是想尽量了解他一切吧。就这样，有种莫名的情愫萦绕在我和他两者之间，只是他不知道而我知道罢了，于是我默默地以近谦卑的之态在他的周围，满足一切他想要的而我能给的，放低所有的姿态，以近乎讨好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以一个兄弟，朋友，同事的关系去表达自己的爱意。

　　我已经记不起自己做过多少令自己都感动的事，关心他比关心自己，甚至家人还要多。那个时候他工资不高，我每月发工资总是给他卖很多吃的，想给他钱怕他碍于面子不接，他喜欢打牌，就故意打牌输给他。他拿毕业证时还欠学费5000多，他说没钱拿毕业证，我听后就取五千给他。说你以后有再还给我，不还也无所谓。他手机丢了，二话没说就给送一个，说提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候流行三星4s，要四千多，无意中听他说喜欢三星4s，过年的时候，自己省吃俭用又给他买一个，尽管他总是各种拒绝，但终究抵不过我的倔强，我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想尽办法让他接受。那时候他牙病老犯，痛得吃饭都吃不下，我带他去医院，所有挂号，医疗费用全部我抢着出，那时候他牙痛吃不得东西，我就在家熬粥给他送过去。逢年过节总是给他各种理由打红包。无微不至，耗尽一切，就算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而然所作一切，感动之余，这一切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哥哥对他的照顾而已，而我也只能以哥哥的名义去爱着他。那时候他对我说，我是他认识所有的朋友以来，唯一一个这么对他好的人，比他爸妈还关心他。

　　前三年的时光，多半就是这样过来的，吃喝玩乐工作都在一起，他总是带我去通宵打游戏，应酬喝酒时，总是替我挡酒，形影不离。而我也只是工作中，生活中多照顾他一点，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都留给了他，在他心里当时我也许只是一个比较特别对他好的朋友，最多也就算一个哥哥吧。中途他也好奇问过我，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你不是gay吧？当他这样怀有疑虑地问我时候，我内心尽管有些许的悸动难堪，但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是啊！要不要做我对象咯。然后他也附和着一脸惊讶的表情说：“如果你是，那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虽然不反对这个圈子，但我不能接受”。于是我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故作打趣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把你当我的亲兄弟对待，因为我看好你···” 其实只有自己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只有自己知道，我爱他却只能仅此如此。想要关系进一步，让他接受很难。

　　就这样以兄弟名义爱着这样一个人，一年又一年，第四年的时候，因为工作安排以及个人意愿，他选择到工程销售了，因为那样工资高，去工程部，其实不是谁都能进的，也是我找各种关系，把他转过去的，这事他自己也知道，当时我尽管有各种不情愿，但想到，现在也确实是需要努力赚钱的时候，那个部门待遇也可以，想想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影响他的发展。当时我是生产主管，我就想尽办法，到处打点，帮他转了岗。

　　工程部是驻外的，走的前夕一起吃了顿饭，他知道我从不喝酒，每次喝酒他都是替我挡的，还几次都替我喝醉，那天我提出来喝酒，作为送行。其实只有自己知道那颗心里有多难过和不舍，想喝点酒来麻醉自己。那天喝了很多酒也聊了很多话，我总是意犹未尽且又难以启齿地说着一些过往和未来的期盼，表达着自己的不舍和难过，喝到断片的时候，居然抱着他哭了起来。生死离别也就不过如此吧。

　　那天酒醉饭饱后，我提出在他家过夜，一方面我确实想多陪陪他，另一方面，也打算第二天送他去火车站，（他被安排到北方出差。第二天10点的火车）。当我写这段的时候，我内心是及不情愿地，因为那一晚改变了我们的关系，也常常在后悔，如果没有那一次，我们现在的关系和结局是不是会截然不同？至少我还可以继续以兄弟之名自欺欺人地爱着他，虽然结局都一样不能拥有他，但是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一定要拥有的，在他身边照顾他，爱他，陪着他或许也就满足了。那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想再累述了，反正就是带着酒意，朦胧之中抱着他，干了些让自己汗颜的事，当他被我弄醒那一刻，他也许一切都明白了。醒来后，他没说任何话，去了洗手间，我以为他只是上厕所，那时候我看了表凌晨二点，但我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未见他出来，我内心不详的感觉，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小时后，他还是没有出来。我起床故意说上厕所，敲洗手间的门，起初他没开，我故意说，你怎么了，我要上厕所了，经不起我不断敲打门槛，他开了，里面的热水龙头是开的，估计他在下面淋了两个小时，他见我进去，看都不看我就进了他自己的房，把我衣服，还有我送他的手机，衣服，全部放在门口，把门反锁了。我进不去。我问他，到底怎么了，半天之后，房内传出了他的声音：“你自己知道，手机和衣服，放在门口，你自己拿走，你以前给我的钱，还有学费我到时候还给你，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接受不了这事实，一开始，我跟你说过，我不反对这个圈子，但我接受不了” 说完这些，里面再也没有声音了，我在外面不断敲门，哭得像个泪人。不断地哭求他开门，说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只是喝醉了，是的我喜欢你，但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可能他怕我这样哭闹会吵醒隔壁邻居，把门开了，然后躲在被子里说。你解释吧，你想说什么，说完你就走。

　　我流着泪，站在他床边，楞了有十多分钟：“对不起，我真不想这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我确实喜欢你，但这种喜欢只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我还在狡辩地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可能喝了点酒吧，原谅我这一次，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看在以前的关系上，我真的只想陪在你身边，替你挡一切，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从未越过界，····”将近这样说了半个多小时后，他一句话也没有吭声。我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这个时候他心绪也是乱的，无论我说什么也没用。最后我说：“好吧，你不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无论怎么样，明天你就走了，那些借你的学费，给你送的手机，衣服，你拿着，不用再还我，以后我不再出现在你的世界，你自己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我还是那个可以为你不顾一起的人。对不起。····说完，我就走了，那时候是冬天的凌晨5点，天还是黑的，我感觉自己走在一个冰冷的世界，可我知道他们比不上我内心的冰冻，也许以后我也不会那样去爱一个人了。那天我流干了我此生以来最多的泪，是悔恨，是责备也是难过。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在大街上等到天亮。回到家我反反复复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他的画面，难过到我用自己的烟头烫自己的手臂，这是最愚蠢的事，但我真的做了。

　　后来他去了北方，走的时候，也没给我任何信息电话。我控制不住打了他电话，他没接，无论我怎么打都没接，我不断地发很多道歉的信息过去，他都没有回应。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我差不多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都是没有回应。那段时光让生不如死也不为过，整个人都工作生活没在状态，似乎有那么一刻我都想过要轻生。但最终因为自己的软弱和不勇敢，以及家人的缘故，让我没有迈出这一步。就这样一日一日地过着，回忆着关于他的一切。那时候对我来说，我只想有一个夙愿，就是能得到他的原谅，尽管我知道和他关系再也回不去当初了，但内心还是在死死挣扎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再后来，我就写日记，因为知道他出差的地方，我每个月都会买很多吃的给他寄过去，他喜欢抽烟，嚼槟榔，我就一整条一大包给他寄过去，没有落款，但我想他知道是我寄过去的，还有我知道他出差没有笔记本，我在淘宝就给他买了个笔记本寄过去，第三次的时候，他给我回了信息，让我别寄东西过去了，电脑收到了，三个月之后收到的第一次他的回信。难过之余还是有些许的欣慰，他终于回我信息了。那条信息我反反复复一字一句看了成千上百遍。从那以后，我也尽量避开这些话题，而是问要不要需要别的东西，在那边过的好吗？他虽然偶尔给我回几条，但从未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和信息。而然我依旧那样卑微地做着一切。也许是因为上帝可怜我，也许真的是被我真情实意感动，他慢慢地也接我电话了，虽然每次我问他答，但我已经很满足，就这样过了一年。

　　有人说世界上最好的良药是时间，也许是吧，但我知道我和他任何时间也治愈不了，伤害过一个人后，就算得到原谅了，心里还是有淤积的，到后来，我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他跟我说过，想要像以前那是不可能的。

　　后记——
　　再过十天，他就会回湘潭了，这是我从别的同事得到的关于他的消息，这些年我也总是以各种渠道去了解他的状况，包括他腰受伤，我以别人的名义给了他一千，估计他心里知道，我也总是在逢年过节给他置办一些礼品和零食。他每次都拒绝，但还是倔强不过我。说真的，回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见他，因为每次听他回来，心总是异常不安和难过，想见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就算他回来，也只是聚在一起，吃个饭，没有以前那样敞开心扉的感觉，总觉得好不尴尬。
　　我知道，尽管这样，我内心还是喜欢他的，我也知道，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毕竟有无数种不可能。我也时常安慰自己，说服自己，这或许就是命吧，有时候也尽量站在他的世界去理解他，毕竟他不是gay，他还要结婚生子，他要过他的正常生活，我凭什么要把它带到这个圈子呢。是不是这样太不负责任了。就算他接受了又怎样。他能承受这个压力吗？连自己都过得如此艰难，凭什么要把他带进来受罪，有时候这样想想，心里也就稍有释然了，我知道，我此生我得不到他，但真爱一个人的时候，爱不一定是要得到。而是以一种让他比较舒服和安全的方式跟他交往。我知道我很傻，我也知道很多道理，什么珍爱生命，远离直男。知道那么多道理却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戏弄和安排。而然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段故事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时间去写，其实不是没时间，只是不想让自己触碰这些伤痛，我怕记忆的都是这些不欢而散。到此时此刻我都不得不承认，我心里还全部是他。尽管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但骗不了自己内心真实渴望的想法，我想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爱上直男故事，很多人在里面或多或少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的确如此，这是每个用情之人，成长必经之路，必经之痛吧。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对方总不以为然，他的眼光从来不肯为你的付出过多的停留，在他心里你只是一个对他比较好的朋友，他可以对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上踹下跳的小丑，能博他一笑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可小丑也有小丑的自己的难过，隐藏的油彩假面后的泪水，也只有自己才能看见。他说话可以不必考虑你的感受，很多时候出口伤人，自己浑然不知，偶尔心情喜悦，给你一个暖暖地笑容，你会觉得拥有全世界的感觉，那种不问感觉为爱讨好的事情，你做过，我做过，喜欢上一个直男的gay都做过。

　　写到这里，我知道很多人会骂我犯贱，我也知道一切都不过是飞蛾扑火，只是，只有真正深陷其中的人才会明白，心身都已不再属于自己了。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这样执着到底是为什么，无法放下一个人，无非是自己跟自己在较劲。若非深爱，谁愿卑微？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也许很多人都试过，或许不只是从天亮等到天黑，但总有一个等待的念想，可等待是什么，等待是间接的自残，身不痛，心痛。而然这一切他终究是不能感同身受，因为他爱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