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结束，才发现从未花开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27 05:15:19

待到结束，才发现从未花开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迹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记/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芒
　　
徐志摩《偶然》
　　子安想志摩说的真好啊，只是偶尔的一片云罢了，终究是要在转瞬间就消灭了踪迹的。
　　一．2006年的9月，他们相遇在夏天
　　2006的6月，夏天开始，子安的第一个高三结束，2006年的9月，夏天结束，子安的第二个高三开始。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是那种在人群里一抓一大把的人，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东西。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准时踩着铃声起床，早读，早餐，上课，午休，放学跑步，晚自习。好好学习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她只是想好好做个好学生。
　　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与痛，再不想去那么的在乎任何一个人。她只是想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不与谁分享任何的快乐也不与谁分担任何的苦痛。每日每日都一脸平静着的生活。
　　那时，桑鱼还不叫桑鱼。桑鱼是子安给取的名字，“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她希望他不要因了高考的失败而心伤颓败。
　　二，当她还未爱上他时，他是那样的爱着她
　　子安是个自信的人，她相信一切，却唯独不相信爱神的降临，更不相信自己会获得一个如此优秀的男孩子的欣赏。在这场爱情里，或许还算不上爱情吧，她始终都是后知后觉的。桑鱼的刻意找机会跟她说话，拿简单的数学题来问她这数学白痴……呵，是啊，子安怎么就不曾想呢，周围高手如云，要解决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问一个数学白痴呢？
　　她只是一直相信着，之所以要让她来解这题，只是因为他们的解题方法相似，只是因为他们比较相熟，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我们相聚在此地，而一年以后又都各自天涯。她再不想用心的去爱任何人，她的爱早已都给了那女子，而现在伊人已离开。她始终都相信爱是不能分割的。她不想再因爱而伤痕累累，她不想再因爱而牵系出丝丝缕缕，绊住前行的步伐。所以，她不想再全心全意地付出自己的感情。爱，有过一次就已足够。
　　只是每日很平和的生活着，真诚地对待身旁的每一个人，微笑地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可是，谁也洞穿不了她的灵魂，她的心早已满结藤蔓，密密麻麻的抗拒了一切事物地侵入。
　　没有爱，所以，如此平和。
　　她有什么呢？她只是一个被囚在高考囚牢里的囚徒，一年后就要离开此地，除了大把大把无处释放的沉默，她一无所有。
　　三，“毕业之后我们一起失恋”这更亘古不变的话语要在这改写了吗？
　　桑鱼说：我们开始吧。
　　开始吧。
　　高考结束了。毕业了。
　　子安想她应该可以去爱了吧。高考结束了，一年的时间早已将她的棱角磨平了去。她不再尖锐，不再张扬。一年的时间里她迅速的成长，不再是那个为了一个爱着的人的眼神而心伤的小女孩，她成长了，坚毅了。
　　她决定跟桑鱼在一起是因了桑鱼的那句话。桑鱼说，子安，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是的，充满希望。
　　她决定要去爱。
　　一年的时间，让她成长为如此阳光快乐的人。她希望她一直都这样的积极向上着，并能以自己的快乐感染身旁的每一个人。她知道桑鱼是优秀的，如果自己能给他力量，举手之劳又何乐而不为？他们不一定要成为恋人，能接受她会接受，接受不了也没关系。她只是想对待七月那样去对待桑鱼，像七月融在自己的生命一样，让桑鱼也融入自己的生命。
　　呵。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给他人的影子竟是阳光快乐的。她再也没有曾经的棱角，再也不只是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再也不只是用一支铅笔不停地写啊写，写啊写，写那永远也写不圆满的结局。
　　她也分不清这一年的生活到底是真的还是伪装的。每日那脸上的平和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一种惯性。如此没心没肺地轻笑着，自己是否还真实的存在着？可她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啊，高考的脚步一步步地逼近，练习题积满了课桌，连空气分子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她是希望她快乐向上的吧。她想她和桑鱼在一起的日子里一定不会有争吵，不会有相互伤害，不会有赌气地互不理睬。她想她会比以前宽容，比以前成熟，她再不会像伤害七月那样去伤害桑鱼。这一年的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她不曾想到，这一年的平和只是因为没有谁能让她心伤难过罢了。一个人，她坚强勇敢着，可当桑鱼开始融入她的生命，她又怎敢确保自己不会像伤害七月那样去伤害桑鱼，并以此来证明自己对桑鱼的爱呢？
　　她总以某种淡定的姿态站在某个安静的角落，悄无声息地微笑或者忧伤。席慕容说“而在那拥挤的人群/有谁会注意/你突然阴暗的面容/有谁能知道/你心中刹那的疼痛。”是的，有谁能知道呢？
　　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面原来会生出许多的寂寞和疼痛。那一种好像不会被原谅的寂寞，还有那种内心空旷想要见一个人的绝望。如果这种寂寞和绝望没有被填满，谁又能确保一个人会做出怎样决绝的事来呢？
　　四、等到风景都看透，你是否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很多很多年以前，一个叫林夕的词人写了一首《红豆》：
　　……还没有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你也许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大一寒假的时候，子安一个人重走了那许多的旧路，物非人非又怎能不伤怀？那个一直以为会陪着自己看细水长流的人又去了哪儿？
　　她不禁想起五月时，一个人看的那段风景。才半年的光景，可一切都变了样。正如诗人赵嘏《江楼旧感》中所言“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
　　那时已是暮春，太阳却已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了，子安特地选了太阳快下山的时节才出发。
　　天气很好，大片大片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杈，在小道上洒下斑驳的树影，风跑来的时候扯得两旁的竹子沙沙作响。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田野，土地里的植物在春天里蓬勃着，还有那满树的叫不出名的白色的花朵。她塞着耳塞，走在柔软的土地上看勤劳的人们在夕阳里幸福地劳作，温柔的金色光芒洒满了他们长满沟壑的脸庞。她想，呵，这就是幸福了吧。
　　太阳开始西坠，架在两个山峰之间，圆圆的沉甸甸着。靠山的那一面已笼罩在阴影之中，斜斜的几束阳光照射在远处农人的屋顶上，还有那袅袅升起的炊烟。多熟悉的场景啊，子安的心突然温柔起来，她仿佛看见小时候妈妈牵着她的手在夕阳中走向家的方向……
　　暮色都已经开始走近，风吹来的时候有着微微的寒冷。站在树底下，抬头仰望这并不高大的树，白色的花朵飞舞着，打着转儿落满她的脸庞，站满她的肩膀。七月、雨风的脸就在这些飞舞的白色精灵中若隐若现。
　　她是想念她们的。
　　从来都是.
　　月牙如钩，斜斜地垂挂天际，惨淡的光芒洒满了这片空旷的土地。她想她该回去了。可是她是多么地留恋这儿啊。这里有她和雨风、七月的足迹，尽管时光已流逝了三年，可记忆是永不会褪色的。
　　喜欢一首老歌，不是因为它有多动听，而是它记录了你某一时刻的某一种心情。
　　留恋一片风景，不是因为它有多美丽，而是它留下了让你难以忘怀的足迹。
　　想念一个故人，不是因为他有多完美，而是他陪伴你走过了风风雨雨。
　　她是希望在以后的以后和相爱的人一起在曙光中或暮色中牵了手看风景的。
　　她只是想这样过一生。
　　仅此而已。
　　高考结束后，子安也曾和桑鱼走在这一片土地上。可是，他们还没有牵手，也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在安静中走，在安静中看完这一片风景。一路上他们都只是在不停地说着。
　　喜欢到处看风景，喜欢说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这是他们的共同爱好。只为着这，她把他带入了这一片风景。
　　能找到一个人来分享一片风景，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快乐地事。
　　五．她是那么快乐而自信的女子，可是当她难过的时候，是谁也挡不住的.海啸一般，突如其来。
　　很多的时候话语变得苍白，文字显得无力。许多的事情也不是一个局外人所能理解的，局中人的那份苦痛是谁也体会不到的。
　　甚至到现在，子安仍是不敢回过头去遥望那一段黑暗的时期。那是一段没有人理解，没有人问津，更没有人安抚的时期。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忍受着。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什么人要赎罪什么人不能安睡什么人上天堂什么人下地狱。她再不想跟谁去提起。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错的，没有人觉得她该那样去做，甚至连爱她的桑鱼也这样认为。可她是顽固的人，她一意孤行着，所以她必定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忍受的。
　　如果这一意孤行的决定就是她不完美的所在的话，如果这一意孤行就是最终让他们分道扬镳的原因的话。那，这一场爱情又有着怎样的存在意义？
　　是谁说的爱情是脆弱的，轻轻一击就会支离破碎？
　　又是谁说的爱情只是夜空里盛放的烟花，明媚灿烂却又稍纵即逝？
　　子安想桑鱼是不懂她的，他始终都不能洞穿她的灵魂。
　　不肯爱她的男子，始终都是看不懂她灵魂的男子。
　　所以，他们分手。子安不曾难过，只是心里有着微微的失落，不忍心就这样埋葬了一场爱情。
　　爱情，在她心里从来都是美好神圣的。可是这一场所谓的爱情完全击垮了她心中的圣洁。
　　她从此，疲惫不堪。
　　她是那么快乐而自信的女子，可是，当她悲伤的时候是谁也挡不住的。海啸一般，突如其来。
　　在她悲伤的那一段日子里，在她压抑的那一段日子里，在她欲哭无泪的那一段日子里，没有人轻抚她。她一个人沉默。
　　她总告诉自己，还是等待下去吧，等待下去没有什么不好。时间不是很快流逝吗？一切不是会好起来吗？黑暗就要过去，曙光就要洒满她的世界了。即使这漫长的等待之后只是一场徒劳，即使黑暗之后还是黑暗，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还有希望啊。
　　只是一只土拨鼠，在坚硬的土地下不停地挖着洞，找那永远也找不到的出口。
　　她怕她自己就这样陷在抑郁里难以自拔，她怕她就这样在沉默中渐渐老去，她怕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让生命划上了不圆满的句号。
　　她不想她这样。她是平和的，她是快乐的，她是自信的。她还等着熬过这段黑暗，去看看那不知名的开满白花的树是否已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她还想去看看春天里农人播洒的那片种子是否已经一片金黄，她还想恪守当初自己的诺言，给桑鱼带去自己一点点微薄的力量。
　　可是，还有必要吗？
　　没有了，没有了啊。
　　高考结束了，她离开了生活了四年，有着她母校的这座城市，她再也不能去看那片让她留恋的风景。他们分手了，不在一起了，她再也看不见他了。
　　桑鱼是不懂她的，他并不明白她的痛苦，也不了解她的悲伤。你知道什么是痛苦吗？当一个人终日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当一个人压抑着难过孤独的沉默，当一个人想倾诉想到绝望，当你明白躯体的存在是那样的毫无意义，你会知道的。
　　每一个出生都是为了等待死亡吗？
　　每一次相恋都是为了等待分手吗？
　　每一次开始都是为了等待结束吗？
　　在这一场爱情里，子安始终都是全心全意的。她是那样的女子，要么不爱，要么就全心全意的去爱。只要是她决定去爱的，她一定会不留丝毫余力的去付出。她相信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的男子一定会是幸福的。她曾经想要把她的爱全都给桑鱼，可他没有给她机会，硬是硬生生地将这爱给拦腰斩了去。她是疼痛的。可这份疼痛从来都隐匿在心。她不曾跟谁说起过她的疼痛。她还是那么的快乐着。可是有谁知道她的这一份爱情是说不出口的，有谁会相信那光芒四射的王子会爱上一无所有的丑小鸭？她不想让他为难，不想让他在老同学面前难堪，她宁愿一个人忍受着，她宁愿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2007年里，子安爱上这个夏天。一直一直以来，她是讨厌夏天的。夏天总让她不知所措。四岁那年的那一幕至今仍刻在她心里，让她心有余悸，止不住的会颤抖。她吵着要穿当时流行的公主裙，可当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骄傲地站在伙伴们当中时，所有的小朋友都吓得哭着跑回了家。右手臂上有伤疤，毛毛虫一般地躺着，白花花的晃得眼睛生疼。原来穿着再漂亮的公主裙也总还是丑陋的巫婆。从此，她再不穿裙子。炎热的夏天里也总是用长长的袖子将手臂遮得严严实实。
　　可在2007年的这个夏天，桑鱼说，子安，穿着长袖不热么？
　　不热么？他的眼里有真诚的光芒。那么那么多年终于有人饱含真诚地问她：不热么？那一刻，她是感动的。原来在这偌大的班级里，在人人都为着高考而忙得焦头烂额的日子里，仍有人在默默的关注着并不起眼的她。
　　她并不多说什么，只是低了头回转身去。
　　她早已习惯了。
　　他说，子安，以后别再用袖子遮着它了。他轻抚她的伤疤，他的眼里满是真诚，没有恐惧。
　　原来，他都知道，一直都知道着。
　　子安是爱他的，如果不爱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伤疤毫无遮拦地展露在他的眼前？十几年了，从没有人可以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她的伤疤。
　　那是她心中的伤，是触碰不得的。
　　要让一个人知道你是在乎他的，其实并不难。她若要爱你，是拦也拦不住的。
　　六、这样的一场失眠又有着怎样的意义？
　　很多的时候，子安都会想，真希望高考永远都不要结束。那样子她可以一直继续她简单的生活，安安静静地过着每一天。
　　可是，时光能倒流吗？一切能重头再来吗？不能啊。该是要她经历的苦痛是如何也避不开的。
　　她想起那个迷茫的夜晚。那时的她迷茫得找不到出路，迷茫得以为世界从此就到了尽头。她让他陪着她，只是一起静默着，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她悲伤的时候希望有人陪着她静默。
　　夜色走近，一步步地将一切都笼罩了进去。趴在栏杆上，放眼望去是宽阔的江水，黑沉沉的一大片。江上渔船二三，渔火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她想起《枫桥夜泊》，想起落榜的张继，那个一千多年前的落魄书生。
　　只是想静静地坐着想一会儿，一个人让难过在心里泛滥，然后收拾残局，重新微笑着生活。
　　河岸是她喜欢的地方，江水有着她太多模糊的记忆。
　　子安不说话，只是不说话。心里面在回忆过去，然后为自己疗伤。她总这样，难过了就独自沉默着回忆、伤痛，然后，一切如旧。
　　她多想抱着桑鱼的手臂，然后沉沉的睡过去。可她再也不敢说，希望时间在此刻永恒，希望黑夜没有尽头，桑鱼就这样陪伴着她永远下去。她再也不敢说了。两年的时间，足以磨平她所有的棱角。2005年，高二的她说希望路没有尽头，七月就这样牵着她的手走下去。2007年，高考落幕。她再不敢说这样的话语。日月更替，经历了这许多的沧桑，她早已被磨炼得身心苍老了。那些稚嫩的话语已消失殆尽，再也无从去寻觅踪影。
　　很多年以前，总有男子在黑夜里忧伤地唱：原来不是白就是黑/只不过是天真地认为/要醉得清醒要无辜地犯罪/现实的世界只有灰/坚强得太久好疲惫/想抱爱的人沉沉地睡/卷来的风暴凶猛里有种美/死了心痛就没感觉/灰色空间我是谁/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无路可退你是谁/怎么为我流泪/梦见发着光的草原/一身伤回到很久以前/我选择不恨带着平静走远/醒来后夜还是长夜
　　他们分别的时候，她站着，看桑鱼拿了车。她多想拥抱他一下，闭一会儿眼，然后就上楼。可最终她还是没有，她不敢这样。怀抱不是破衣裳，怎能如此随便？她从没有主动的拥抱过谁，即使是此刻站在爱着她的男子面前，她仍是不敢张开双臂。
　　躺在床上，心里如同有大石头压着，闷闷地喘不过气。她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着，假装早已睡熟，她不要流露她的难过。
　　夜已经很深了，她还是清醒着。他多想桑鱼陪在她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她一定可以很快入睡，就像，多年前的无数个和七月在一起安睡的夜晚。她摇摇头笑自己的傻，桑鱼或许早已睡熟，睡梦中不知将盛开怎样鲜艳的花朵。
　　今夜，月模糊，星朦胧，云朵在打瞌睡，只我子安，圆睁了双眼无眠。一千多年前，张继因了那场不朽的失眠写下《枫桥夜泊》而名垂千古，而我呢，笨子安，这样的一场失眠究竟又有着怎样的意义？我也会成为张继第二吗？呵，不可能的啊。
　　七、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那样，生活就会充满美好。
　　无尽的喧闹，恐惧厌倦铺天盖地。她仍还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着。这样简单的话语真的能将一切都掩盖了过去吗？时间吧，时间老人，这最为慈祥的老人，他是治好创伤的良药。时光奔去，一切都会被淡忘的。
　　一生的时光只有这么多，如果全都给了伤痛，那快乐怎么办？
　　一整年的时间里她都在跟自己说，勇敢一点，自己的事情终当是要自己来好好的解决的，不要用自己的苦痛感染了他人。你当好好的，不要再做高二那个乖戾孤僻而又不可理喻的子安。
　　平平淡淡的面对一切的苦难与不幸，安安静静地接受一切的关爱与幸福，微笑地过每一天。铭记每一份关爱，用每一份爱来冲淡心中的苦痛，用爱来关怀每一个人，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她想，她是要付出爱的，哪怕细小如尘埃。
　　许久许久以前，有人这样跟她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为对方着想，而不能自私的不顾对方的感受。那一刻，她突然害怕起来，那她的悲伤是否也该独自承担而不该让他们来共同分担呢？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两个人之间是该相互鼓励相互支持相互疼爱的。如果不分担彼此的痛苦，不真实的相依，又何来的真爱呢？最伤痛的时候都不能向所爱的人索取一份慰藉，那，不是很累吗？
　　她曾尝试着让桑鱼来理解她，她想他们是可以相互支持，相互疼爱的。可是，最终，他们没有。
　　人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但其实还有更多的东西你看不见，那可能是你从来没有去想像过的世界，也是你拒绝承认的世界。
　　世上又有多少东西是能一眼就看出特征的呢？
　　她不怪他，世上本就没有谁能深刻的了解谁。
　　她只是个怪异的人。她的世界是谁也看不透的。
　　八、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不说再见的分开，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
　　安妮说，这是一个告别的时代，我们每天都处在告别中，爱的。不爱的。
　　其实，又何必计较，在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无数的爱情戏码在上演。有人爱别离，有人喜相聚。有人一心一意，有人左右摇摆。有人重拾旧好，有人再也回不去。有人侥幸赢得幸福，有人始终离开这座城市。有人等到想要的结局，有人努力维持仍然心碎。
　　没有一个人只能爱一个人。没有一个人非要另一个人才能过一生。
　　谁拥抱谁谁亲吻谁谁安抚谁谁拥抱谁。
　　该陨灭的都陨灭了。该离开的也都离开了。
　　当所有的温暖，所有的关爱，所有的疼惜都沉入时间隧道，两手空空又剩下了什么？
　　如果想自己的痛苦少一点，那就先做那个遗忘过去的人。要你把我忘记，所以我要先忘记你。不是不爱你，只是最爱的已不是你，最爱的是过往的青春，怆然的流年与在一起的温暖。
　　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要让一个人从记忆里模糊掉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要么不爱她，要么很爱她。她不爱他时他是那样的爱着她，可当她爱上他时，他却又已离开。这样的一份给予，又该用多久的时间去模糊？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怎样的开始，为了等待一个怎样的终结。
　　怎样的相遇，为了等待一场怎样的离开。
　　怎样的爱恋，为了等待一场怎样的心伤。
　　这个城市已繁华落尽，就像经历了一场场连绵不断的风沙，没有什么再被掩藏。轰轰烈烈过后，剩下的只有痛，伤。
　　结束了么？我不知道，因为本来就没开始过。
　　还能奢望什么？
　　强制遗憾？期待长久？
　　已经回不去了。那儿是回不去的幻想。
　　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不说再见地分开，没有比这更完美地结局。
　　一个花一秒钟爱上的人/却要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忘记/若伤心是最后的结局/命运何苦让我们相遇/而你又何需给我美丽/我笑这是命运的嘲弄/要我在每个人身上寻找你/所有人在我眼里/不过是再次令我心碎的替代品……
　　那一刻，她潸然泪下.
　　
　　纪念我最初的爱恋
　　二零零八年三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