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无声消失给我无尽的痛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2-14 07:27:20

天色有些蒙蒙亮，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也终于在新的一天开始之际，在它开始之前，我能看到的这个四角天空完完全全地塌陷了下来。空气以一种超越自然规律的重力加速度向我压下来，将我狠狠地按到地上，让我切切实实地感受着现实的温度。
开车回到家里，天色已经大亮了。副驾驶上还残留着我呕吐的污秽物，车里弥散着一种浓重的夹杂着酒精味道的酸臭。就像我此刻的神经，在另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它们也在发出同样的味道。继而，我发现我已经有些初步的感觉缺失，绊倒在楼梯上，我没有感觉到痛。
当晨曦洒进卧室的时候，我有了浓重的困意。躺在床上，深深的虚脱的感觉伴随着我，不是疼痛，不是昏厥，就是一种被掏空的样子。
床上还残留着小彩的味道，一种淡淡的诱惑和一丝轻柔的妩媚，甚至，我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度。不过，再多的气息和温度也无法让我清醒，在沉沦的边缘上，我睡了过去。
2
快感，是人的快乐中枢里产生的一种能让人愉悦的感觉，它可以被分为具体的快感和抽象的快感。
这一次，在梦中，我获得了一种朦胧的快感。
洒满了花瓣的舞池里，身披着白纱，小彩在随风轻舞着。有风，淡淡的伴有Givenchy味道的微风，窗帘在摆动，挂在天花板上作装饰的塑料藤在摆动。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给人一种欲醉欲仙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肌肤相亲。嫩白润滑的感觉萦绕在脑中，反反复复的摩擦最终汇集成了兴奋和沸腾。还是有股Givenchy的味道。欲望和诱惑总是交织在一起。
空气中的水分子浓度渐渐大了起来，四处都是一种蒸汽缭绕的感觉。飘来一丝桂花的清香味道，让人在憋闷中感到淡淡的清爽。身体感觉有些焦灼，欲火中烧，脸上有些烫烫的。
忽然间，起了雾。这次不是蒸汽的效果，因为雾气中夹杂着浓重的寒意。雾气中夹杂着大量的尘埃，因为这是一种灰蒙蒙的雾霭。我好像就是飘在这种雾气之中，自由地飞翔。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楚，但这种飞舞的感觉却让人心情荡漾。
小彩的唇亲吻着我，带着一丝香甜的温度。她不仅在用暗香笼罩着我，也在用温和抚摸着我。
最后，就是躺在这张床上，我们开始了我们浪漫的Prelude……
3
从梦中醒来，额头上还残留着蒸汽缭绕的迹象，衣服也被汗浸湿了一大片。浑身都是一种摇摇欲坠昏昏沉沉的感觉。虽然知道现在可能早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但我不会着急。
跌跌撞撞地走进卫生间，把自己关在淋浴房里，我试图让舒适驱散昏沉，让清醒填充空旷。试着不去回忆梦境，因为我想从那种虚幻的快感之中走出来。蒸汽在给了我舒爽的同时也给了我沉重的压力，我又清醒地认识到了我当前的处境。
带着湿漉漉的感觉走出淋浴房，我竟然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
架子上，一个粉红色的香水瓶进入到了我的眼帘，我知道，那是小彩的GivenchyIrresistible。在它下面，我发现了一张彩色的信纸。那是小彩最后留给我的话。信纸上画着卡通片《Eva》的女二号明日香，激情活力与伤感忧郁汇于一体，开朗、大胆而热情，优雅、聪明而慧黠，简直就是小彩个性的写照。
4
小彩对我说——对不起，没想到我的小聪明会给我们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其实，在首尔的那个晚上，你并没有对我怎么样，你喝多了之后，就一个人倒在床上睡着了。坦白的讲，正是你这种正经的作派和伟岸的人格吸引了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后来我才故意那么说的。但是，我也很清楚，你并不属于我。你那些崇尚完美、追求脱俗的理念不会屈就一个庸人，所以，我得到的，只是等待。当时，交大旁边的房子，我并没退。我只是想利用你的包容和善良来赌一把，但是，我输了。当然，也感谢你保持了一个纯净的我。
看到小彩的字迹，我的心里有些起伏。突然有些如释重负，也突然有些失落。担忧和歉意牵引着我，在不知归路的迷途中寻觅着细微的安慰。
后面，小彩又告诉我，关于海阔公司的一些深入的材料她已经锁在了我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里。海阔公司存在着很多问题，应该涉及到偷税漏税、非法集资、诈骗银行贷款等严重问题。
小彩的话，到此为止，但我知道，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回到公司，已经到了中午。我没有理会任何事情，包括副总一再地问我早上去哪儿了，关上门，我找出了小彩留下的材料。除了赞叹小彩的过人能力，我还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海阔公司最大股东的名字叫做史旺财，也就是静名正言顺的老公。至此，静这次来到这座城市的意图也很明确了，而她前一阶段恳屈尊跟我在一起的目的也一目了然了。回忆起来，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前一阶段，为什么静总爱在无意之中谈到我的公司，谈起我的工作。
5
我把材料扬到天上，洒了一地，充斥在心头的愤慨和悔恨让我咬破了我的嘴唇，也让写字台的台面上多了几个拳头的痕迹。
秘书在外面敲门。
我打开门，苍白地告诉她，把地上的材料收拾起来。
用凉水冲了一下头，我感觉清醒了一些。小彩的深入调查，我不能白费。现在，我更加理解了那句亘古不变的荒谬逻辑——商场中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曾几何时，我还是那么鄙视这句话。
或许，生活中也没有对与错，也是只有强与弱。
我被欺骗了，我是弱者。
爱情中，我没有快感，只有痛觉。
从此，在我的唱机，时常会飘出一段荒芜的旋律，它的名字叫做——Anhedonia。
（此文为本人新近创作的长篇小说《梦未央》中的片断，正在出版过程中，严禁任何意义的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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