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日记——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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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逝水第一篇日记2007年8月8日星期三晴（患者日记）
我是一个舞女，但也不能这样耍我吧。
我真后悔，去了那个该死的心理诊所。那个该死的姚医生，一个劲的问我无关的问题，我能说个屁，要是我能全部说出来，我来找你们心理医生干嘛？
一个小时的时间收了我280块钱，宰人啊！好象我们舞女钱的赚的容易似的。如果真能说出来点什么，也就罢了，一个劲的问我这，问我那，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和我说。也没给我开什么药，也不说用什么方法治疗，甚至tmd都没告诉我我是什么病。还约我下周再去，去个鬼，一去又是几百块钱没了。
也许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理疾病，不过是晚上噩梦多了点。他也许看出来了，想多捞点钱。以为舞女的钱好骗，混蛋！
不写了，今天也没上班，郁闷死了。出去喝一杯吧！2007年8月8日星期三晴（医生日记）
我想，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是每天都要记日记的。因为我们这种职业，每天接受的垃圾咨询太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唤起了自己潜意识中的某个发病诱因，就会心理崩溃，所以一定要经常把每天接受到的垃圾咨询写出来。这也许是干我们这行的唯一的发泄方式吧。今天只接诊三个病人，但我却感觉很累了。前两个都是一般的失眠，我给他们开了些安定。
最后一个病人我觉得很奇怪，我怀疑是“感觉综合障碍”和“抑郁症”的前兆。她刚进咨询室的时候，眼神扑朔迷离，明显的表现出不安，我知道这个病人不一般。她很坦率的告诉我，她是个舞女。我到没有惊讶，因为来我们诊所看病的舞女，她并不是第一个。其实舞女作为这个社会中一种比较特殊的人群，心理更容易出问题。和她对话的时候，她的右手不断的玩弄左手的小拇指，明显的表现出局促不安。她说她最近常做噩梦，梦见一个并不强壮的男人用一根钢管击打一只猫的头部，一直打的脑浆迸裂，那猫却开口说话：“死亡是快乐的！”按照弗洛依德的理论，钢管一般是代表男性生殖器，而猫一般则代表女性。我猜测她可能有某种程度的受虐倾向。她强调，这个梦，她梦到了好几次，都是完全相同的环境，完全相同的情景。此刻，我就觉得不妙。如果一个场景多次重复出现在一个人的梦中，说明这个人潜意识中某一个早期经验的连接被激活了，这种状况下，很容易引起“感觉综合障碍”，也就是幻视或者幻听症。而幻视和幻听一旦出现，很快就会引起“抑郁症”，接下来就是“自杀”。眼前这个病人的情况显然是很危险的，因为她的梦和死亡有关。也就是说，她的病一但加重，自杀的几率是非常高的。但这种病的治疗又不能急，太急反而加速病人病发。于是，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她一些关于她早期经验的问题，她的童年的主要经历，她的成长经历和她现在的一些想法。她说她父亲在她还没出生就死了。她出生后，母亲改嫁了。3岁时母亲也病死了，继父一直对她不好，15岁时把她赶出家门，她就开始到处流浪，后来被人骗了，所以去当了舞女直到现在。我明显的感觉到她隐瞒了一些东西，因为她的回答总是闪烁其词。她没有描述任何细节，我也没有问，因为她既然还在隐瞒，说明她对我还有排斥，问了只会拉远我们的距离。我约了她下周三再来，她答应了，但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不满，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给她开药，也没有说出他的病症。我给她解释了心理咨询的流程，初诊只是倾听和了解的过程，并不能下结论。其实很多心理疾病患者，对心理咨询都有一种误解，认为心理咨询和普通的看病一样，诊断完了以后，拿药走人。其实心理咨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初诊只不过是一个建立咨询关系的过程，心理医生要做的，只有倾听。很多病人就是因为这个误解，只来了一次，就认为心理咨询没有什么效果，放弃了。这也是心理医生最大的无奈。但愿她下周还能来。
写完了病人的病历记录，我已经累的快虚脱了。又熬到现在写日记，干我们这行，真是辛苦！第二篇日记
2007年8月15日星期三小雨（患者日记）
本来约好的，但我今天没有去诊所。
我感到恐怖，因为我昨晚很清楚的听到了那只猫对我说：“死亡是快乐的！”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梦，是真实的，绝对是真实的。我掐了自己的胳膊，可是那个声音还在响。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只猫，那只猫……
我觉得我明天应该去一趟姚医生那里。他骗我钱也罢，最起码我心里会安稳一些。2007年8月15日星期三小雨（医生日记）
今天那个病人没有来。我略有些失望。不过也习惯了，因为很多病人都是这样。一个心理医生的能力是有限的，每天接触的病人太多，不可能让每一个病人都满意。如果病人抵触治疗，心理咨询也是没有效果的。但愿她自己能调节好自己。哎，自欺欺人，怎么可能呢？
不过今天院长让我参与医院里的“濒死体验”的课题研究，这到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子。我只不过是硕士学历，能够和省内几个著名的博士一起研究课题，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荣幸。真要感谢院长对我的信任。
不过以后可能做个体咨询的机会就少了，可能会少一些临床经验。不过也没什么，参与这个课题，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呢。第三篇日记
2007年8月16日星期四小雨（患者日记）
今天见到姚医生，我心里似乎安稳了一些。他今天很真诚的和我说了一些他的秘密，我也很真诚的和他讲了我的内心。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医生，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我心里还是感激的。上次真不该骂他。
他给我开了一些药，好象是安定吧。说如果我心里乱，或是睡不着就吃上一片。我吃了一片，感觉稳定了很多。他让我多看看喜剧电影，或者是喜剧小说。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日记，不要胡思乱想。他不知道，我一直都写日记的。
今天那只猫还在我耳边不停的说那句话，但是我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姚医生说，那是幻觉，也许真的是幻觉吧。但是死亡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的？是不是真的很快乐？应该和喝醉了差不多吧。
喝醉了的感觉是挺不错的！2007年8月16日星期四小雨（医生日记）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看来情况不妙，我没时间等了，要想救她，我必须马上采取措施。首先要做的是打开她的心扉。为了能竟快和她产生共情，我撒了慌。我骗她说我有个妹妹，原来也是舞女。这一招果然见效，很快和她拉近了距离。她告诉了我隐藏在她内心的秘密，她的继父曾经强奸过她，她是偷跑出来的。我让他形容他继父的样貌，她说他继父很瘦，个子不高，很丑。我问她是不是和她梦中的那个男人有点像。她点头承认了。这就没错了，他梦中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继父的化身，而猫就是她自己。我问她是不是曾经想到过自杀，她说她曾经自杀过。所以她会梦到猫被打死，而且还说“死亡是快乐的。”因为以前的科学家在做“濒死体验”的研究时，采访那些死里逃生的人，他们对死亡的形容，往往是比较快乐的。她那次自杀时的体验也应该是如此。当然，任何一种心理疾病的发生都有其内因和外因。内因就是早期经验，而外因则是诱发事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月前报纸上报道了“宾河路上一个舞女跳楼自杀”的事件，这可能就是她的心理疾病的诱发事件。我问她在哪里上班，她说她在长城路的“超时代”歌舞厅上班。这就肯定了我的想法，因为长城路和宾河路只隔一条街，她一定知道那个消息。现在完全不能排除她再次自杀的可能性，因为那个诱发事件既然已经再次将她那段早期的创伤时间引发出来，必然使她大脑中的Serotonin2A的感受基因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而这种基因出现突变后便削弱大脑抗拒自杀冲动的能力。而显然她的自杀冲动是比较强的，所以我劝她住院治疗，她同意了，说回去准备一下，下周来住院。我给了她一些钙片，骗她说是镇静类药物，现在还不是对她用药的时候，那样会破坏她的神经系统。因为如果她对那个梦和幻听的内容感到恐惧，她就暂时还没有自杀的可能。我担心的是她的内心平静下来，那样的话，她就会开始思考死亡。一旦她开始平静的思考死亡，加上那个幻听的声音的引诱，她很快就会选择死亡。所以我不敢给她开镇静类的药物。
也许她已经开始思考了。第四篇日记
2007年8月19日星期日阴（患者日记）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只猫，是那只猫……
它倒在地上，脑浆迸裂，眼睛却还睁着。那眼神，我这辈子都记得，好凄惨。它说话了，它说：“死亡是快乐的！”
我猛掐自己的胳膊，但是我并没有惊醒，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睡着，那是现实。我的的确确地看到了。
我不能在想了，那只猫的眼神，它一直盯着我，好恐怖。死亡，死亡……
我不想再写下去了，明天我要去姚医生那里。2007年8月19日星期日阴（医生日记）
明天那个病人就会住进医院来，我应该能医好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感兴趣，可能是因为她的病很特殊，让我感到挑战吧！
当然，她也许是我最近一段时间的唯一的一个病人。因为院长要求我全心全意地投入“濒死体验”的课题研究，所以不让我再接触咨询了。我把我所有的病人都转给了其他的医生，唯独她，我保留了下来。因为我的确想医好她，内心中就是有这么一种冲动，没有原因。第五篇日记
2007年8月20日星期一晴（患者日记）
我住进了医院，心里塌实多了。
我告诉姚医生，那不是幻觉，因为我看到那只猫了，很真实的看到了。我知道我没有做梦。我感到恐怖，非常恐怖。
但愿在医院里会好些。
我不想多写了，甚至不想写了。因为我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太害怕！
就到这里吧！2007年8月20日星期一晴（医生日记）
她今天来住院了，我很高兴。这样就让我有机会医好她。
她的幻视已经出现了。太快了，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一般人把梦转化为幻视，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而她仅仅一周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难道是我对她梦的分析有误？弗洛依德《梦的解析》一书中对梦是这样阐述的，我想我没有错。难道她还有更早期的创伤？我觉得明天有必要对她做一次“自由联想”实验。现在最主要的是挖掘她潜意识中最深层的东西，这样才能找到她发病的根源，我才能确定治疗方案，才敢对她用药。
今天终于接触到“濒死体验”课题组的主题实验了。不过可惜的是，由于我只是硕士学历，所以也就是给他们打打下手，整理统计一下资料。我将他们给我的资料做了统计整理，发现濒死体验基本归纳为五大阶段。第一阶段，安详和轻松。持这种说法的人约占57％，他们大多数在生理和心理上具有较强的适应力。他们觉得自己在随风慢慢地飘扬，当飘拂到一片黑暗中时，感到极度的平静，安详和轻松。第二阶段，意识逸出体外。有这种意识的人占35％，他们大多数觉得自己的意识游离到了天花板上，半空中。许多人还觉得自己的身体形象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在远处极其冷漠地观察着医生们在自己躯体周围忙碌着。这种躯体外的身体形象具有呼吸、脉搏等生命特征；而且，这种自身形象有时还会返回躯体。第三阶段，通过黑洞。持这种说法的人占23％，他们觉得自己被一股旋风吸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口，并且在黑洞里飞速地向前冲去。而且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牵拉，挤压，洞里不时出现嘈杂的音响。这时，他们的心情更加平静。第四阶段，与亲朋好友欢聚。黑洞尽头隐隐约约闪烁着一束光线，当他们接近这束光线时，觉得它给予自己一种纯洁的爱情。亲朋好友们都在洞口迎接自己，他们有的是活人，有的早已去世。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全都形象，高大，绚丽多彩，光环萦绕。这时，自己的一生中的重大经历在眼前一幕一幕地飞逝而过，其中大多数是令人愉快的重要事件。第五阶段，与宇宙合而为一。持这种说法的人占10％，他们同那束光线融为一体，刹那间，觉得自己犹如同宇宙融合在一起，同时得到了一种最完美的爱情，并且自以为掌握了整个宇宙的奥秘。还有一些科学家对有过濒死体验的幸存者进行了调查，发现除了这五大阶段的濒死体验外，还有醒悟感、与世隔绝感、时间停止感、太阳熄灭感、被外力控制感、被“阎王审判“感、升天成仙感等等。我一直在想，如果“濒死体验”真的想我所统计的那样，那么那个舞女一定很危险，因为她有过自杀的经历，这是她致命的伤。如果自杀能让她产生快感，我想她可能很快就会选择自杀。弗洛依德认为人都有一种倾向与死亡的本能。这种本能有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一种是向内的，即人的自我谴责、自我惩罚、自我毁灭、自杀倾向等。另一种是向外的，即在有可能向外发泄的情况下，它不再寻求自我毁灭，而是企图毁坏他物。破坏、侵略、离间、殴斗、战争等是它的一些表现形式。显然那个舞女的本能表现是向内的。
所以，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必须尽快采取措施。第六篇日记
2007年8月21日星期二晴（患者日记）
其实我平静了很多，我已经不惧怕死亡了。我甚至伸手去摸那只猫，它的血和脑浆都沾到了我的手上。但我一点也不害怕。那猫似乎冲着我微笑，她微笑着说，跟我走吧，去体验死亡的快乐。我当时真有一种去死的冲动。死，其实没什么。
姚医生让我做了“自由联想”，他让我闭上眼睛，然后自由的想象。我当时觉得很快了，就像死了一样，宁静、安详。我首先想到了猫，接着是血，好多血，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反而觉得很兴奋。我看到了钢管，可是那钢管却忽然软了下来，很柔软。接着，我想到了母亲。她好慈祥，也好美丽，虽然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她的影子。她用手握着那已经变的柔软的钢管，好想很幸福。接着，母亲大叫，那猫就来了。母亲抱起猫，很亲切的看着，就像是看我的眼神。我的心里很平静，一点都不害怕。这时，母亲对我说：“我要死了，好快乐！”
母亲说的对，死亡是快乐的！
我好想体验一下，可是我没有勇气。
2007年8月21日星期二晴（医生日记）
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今天对她做“自由联想”实验，非常成功。但是正是这样才让我感觉到了不妙。因为她并不惧怕死亡了，在自由联想的时候，她想到了死亡，但她的表情却很安详，我想她是在体验那种感觉。我嘱咐的护士，要小心看护她。她想到了母亲，难道她的自杀倾向来自遗传？我曾经看过一本国际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曾发表的一份研究报告，说家族中有先辈自杀并且有精神疾病的人比普通人自杀的可能性高出两倍。研究者分析了四千多个人的调查资料。这些人的年龄从9岁到45岁，在1981年至1997年之间曾经自杀过。他们发现家族自杀史和精神疾病都是自杀的原因，但是如果两者合起来自杀的冲动最大。我打电话到了她家乡的派出所，请他们查一下她母亲的死亡记录，明天应该就会有结果。她在自由联想中的那一段描述，很奇特。我想那应该是她潜意识中最真实的反应。我猜想她母亲在怀她的时候，和他父亲有过性行为。那个钢管一定是代表他父亲的生殖器，之所以变的柔软，是因为射精的缘故。而她母亲对那钢管显然是没有敌意的。这也符合逻辑。而她母亲之所以感到快乐，是因为性高潮的体验，而不是真正的死亡。那猫，一定就是她本人，她母亲的眼神说明了这一点。而血可能是她母亲在性行为的过程中，阴道出血。她潜意识中血是在猫的头上，也就是在还呆在子宫里的她的头上。如果我的推论正确的话，她母亲应该是一个带有自杀倾向的性亢奋者，说白了，就是受虐狂。当然，这只是推论，依据就是她的潜意识。个体的潜意识从还是受精卵开始，就已经开始形成了。出生后之所以会忘记，是因为意识层的压抑。而生活中的某个突发事件，就会引起患者潜意识的内容。我清晰的记得四个月前我诊断的那个病人，她对她父亲有明显的排斥。通过自由联想实验，我才发现，原来她在母胎里的时候，父亲曾和母亲商议打掉这孩子，虽然当时她的意识还没有形成，但是这种经验已经化作潜意识隐藏在她内心深处，所以她对父亲有排斥感。我想那个舞女也是这样，继父对她的强奸，也不过是一个诱发事件，并不是根源，而根源在于她母亲怀她时的那段经历。明天就会有结果了。另外有一点让我兴奋的是，我有了一个新发现，就是人濒死的时候之所以会感到快乐，可能与性本能有关，明天我会将这个想法提到课题组里去。第七篇日记
2007年8月22日星期三晴（患者日记）
要不是为了姚医生，我想我今天什么都不会写。是他嘱咐我写日记的。
其实我今天就是想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索性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就像自己死了一样。那种感觉真好。
我和姚医生讨论了那种感觉，姚医生告诉我他在做“濒死体验”的研究，他说这种死亡之所以能让人感到快乐，可能和性有关。我觉得奇怪，性有那么美好吗？我做舞女这么长时间，不知和多少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可我从来都觉得恶心。
我中午梦到了姚医生，我梦到他拿着一根钢管来打我，可我却不愿意躲开，好象非常希望他能打到我。梦醒了，发现下体湿了。好奇怪的感觉。我没有告诉姚医生，他会笑我的。
其实我真想死，只有死，我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感觉。但是我感觉舍不得姚医生。
难道我喜欢他？
还是不要想了。我只是一个舞女，人家是鼎鼎大名的心理医生，怎么看上我呢？2007年8月22日星期三晴（医生日记）
我发现她看我的眼神不对，是那种带有爱慕的眼神。显然，她发生了移情。移情是心理咨询过程中的大忌，如果她真的对我移情，我想我就必须要放弃对她的治疗了。我陷入困惑了。
她家乡的派出所打来了电话。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母亲是自杀。二十年前，她生父被人谋杀，随即母亲改嫁，此案一度成为悬案。不久前，他继父经受不起精神的折磨，向警方投案自首，坦白了曾经和她母亲一起谋杀她生父的犯罪事实。她母亲在怀她后和他继父偷情，被她生父捉奸在床，出于无奈，两人合力杀死了她生父。而她母亲由于紧张过度，阴道大出血，并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三年后选择了自杀。
这一切说明她的病的根源就在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对她实行一次森田全程治疗，让她潜意识中所有的心理垃圾全部释放出来，并且形成一种顺其自然的心态，也许这样会消除她目前的痛苦和自杀的念头。
明天我会打报告给病诊科，要求对病人实施森田疗法。第八篇日记
2007年8月23日星期四多云（患者日记）
为什么要给我换医生？为什么？姚医生是最好的医生，我不要其他的医生。我不要。
姚医生他答应过我的，他要做我的医生，不管他多忙，可是为什么要给我换医生？什么该死的课题研究，什么研究能比病人的病更重要？我不要换医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猫，你说怎么会这样？
我想死，我真想死。如果姚医生离开，我真的想死！
我真的想死！
死很可怕吗？不，一点也不。
我会死的，你们信吗？如果你们给我换医生，我会死的。我死给你们看。
猫，你说，我会死吗？我会的。
死亡是快乐的，很快乐！2007年8月23日星期四多云（医生日记）
院长让我结束对那舞女的治疗，因为有人打报告，说病人已经对我移情。是啊，这是我的失误。移情是心理咨询的大忌，一旦移情发生，我便无法我的后续治疗，只有放弃。院长也是为我好，我明白。我移交了全部的资料和病历。然后去看了她。虽然她表现的很坦然，但我从她眼神中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快。我劝她放弃自杀的念头，好好配合新医生。她什么都没说。我到希望她说点什么，可是她没有，甚至不看我一眼。走时，我嘱咐了护士，一定要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其实我真不愿放弃这个病人，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案例，或者我也有些喜欢她了。这是反移情。所以我也必须放弃对她的治疗。好在我已经完全发觉出了她的病因，剩下的，另一个医生应该也能做好。
现在，我要全身心的投入那个课题研究了。第九篇日记
2007年8月24日星期五阴有小雨（患者日记）
姚医生，请听那段mp3录音。
2007年8月24日星期五阴有小雨（医生日记）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杀。今晚9：35分，她打碎了镜子，然后用镜子碎片的切口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我内心有些失落，她的自杀是因为我。我没有处理好移情。我不是一个好医生。听完了那段录音，我递交了辞职报告。我觉得，我应该去继续深造，我的理论基础还不够扎实，我应该去读博士。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死前，没有痛苦。
但愿她在天堂里能够真正生活的幸福！一段mp3录音
姚医生，原谅我没有听你的话，还是选择了自杀。别怪我，因为你首先也失言了。
说心理话，我爱你。但我只是个卑贱的舞女。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爱，所以只能在临死前，为你做点什么。从这段录音，你可以知道我临死前的一切感受，真实的感受。
我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很痛，但我不害怕。在流血，我看到了。我非常的平静，一点也不害怕。周围忽然暗了下来，越来越黑，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好象穿越了一个黑洞。我感觉自己好象化做了一只猫。我看到了母亲，看到了父亲，看到了继父。他们的面孔一闪而过。我看到了你，你向我扑来，紧紧地抱着我，吻我。我好快乐。我想抬起胳膊，可我没有力气。我在上浮。我很兴奋，就像在做爱，和你做爱。我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快乐，真的快乐。我好象到了高潮，非常舒服。
四周亮了起来，只有白光，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要死了，好快乐，好快乐……最后一篇日记
2007年11月24日星期六晴转阴（医生日记）
我顺利的进入了某大学读博士学位。
同时医院的“濒死体验”课题组也发布了最新的研究结论：死亡时之所以会感到快乐，是因为人死前会有一种性本能的爆发，那种感觉是性高潮的体验。因为人死前脑补缺血，于是大量分泌荷尔蒙，促使人达到性高潮。
这一研究成果完美的解释了弗洛依德的“死的本能”的说法。注解：
关于移情和反移情：在心理分析学中，移情，也即情感转移，简单地说就是来访者对咨询师产生了工作关系以外的个人情感；反之，反移情即为咨询师对来访者产生了工作关系以外的个人情感。心理咨询中，一旦出现移情或反移情，咨询市就不能够很好的把握来访者的心态，所以很容易发生咨询事故。一般类似情况出现，都必须为来访者换咨询师。但也有些心理学家持不同意见。当弗洛伊德在初次见到他的大弟子荣格时问道“你如何看待移情”时，荣格回答：“移情包涵着心理分析的一切。”弗氏因此大为赞赏，欣然接受了他为自己的首徒。弗洛伊德本人对移情做过相关研究，他认为移情是咨询师与来访者产生共情的前提条件。本人同意弗洛伊德的说法，但目前国内心理咨询界并不认可移情，所以文章中用移情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失误来写。关于“濒死体验”：也有科学家指出：人在死神降临的一瞬间，短时间内的主观体验一般来计是类似的。生物学家罗兰.西格则从生物化学角度来解释。他认为，每个人在死亡时，大脑会为泌出过量的化学物质，这些化学物质有晨也能引起奇特的幻觉。但这种物质并不是荷尔蒙，本文为了情节需要，更换为荷尔蒙。至于文中提到的濒死的五种体验，科学界确有其说。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那是对人一生的一种回馈。而其中的“穿越黑洞”，即为人出生时穿过母亲的阴道的过程。这种说法还有待证实，但已被大多数心理学家所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