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配文《给父亲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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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1 | 回复0 | 2021-12-14 07:45: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今天是我父亲赵志广去世17周年。1999年7月4日(农历五月二十一)父亲病逝,享年86岁。今天9点,妹妹赵秀卿开车从石家庄市赶来,我与二哥坐她的车回前彭头村。另一路,三姐赵秀环开车,拉着大姐赵秀,从辛集市出发,再到晋州市北辛庄拉上二姐赵秀婷,赶在我们前头达到前彭头村。等候我们一到,一起走进村南梨树地为父亲烧纸。父亲的坟就在那里。烧纸后站在梨树地边一畦豆角前,我为他们拍照。阳光太刺眼,但他们的神态都很好。前排右起,妹妹赵秀卿(黑衬衫)、三姐夫、大姐赵秀、二哥赵丑爱、二姐赵秀婷、三姐赵秀环。——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父亲是抗日战争年代我村第一个党支部的创立者。我们全家人都是唯物论者,但你说也怪,我们在父母坟上许一个愿,他们就给我们一个愿。每次都很准。起初,他们说很准,我不相信。我就抱着试试的态度祈求了几件事儿。哈哈,后来都实现了。当然也可能是巧合。但不能每一个人祈求后实现的愿望都是巧合吧?——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有人说:“你说你们的父母很灵,要什么给什么,祈求什么来什么,你举一个例子?”他们的例子更多,我只举我的一件例子。原先,我儿子结婚后老不生孩子,我就在坟上说了几句:“爹呀娘呀,你们的孙子小闪想要个孩子,你们就快点给一个孩子吧。”哈哈,给了。姑妄言之姑妄听,这样的事很巧合。就不一一公开了。公开了就不神秘了。——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我父亲的脾气一是耿直,一是正气,从他的身上你找不到一点邪门歪道。老党员嘛,老干部嘛。不管是谁,你身上有毛病他就要提,狠狠地提(批评)。为此得罪不少人。有一年村里他的一位很好的朋友,在地里偷刨了生产队里几块山药,他看见了,叫那位朋友把山药拿到了大队部。当然这一对朋友就算掰了。我写过父亲很多文章,大家有兴趣可以在我的博客上翻翻看。——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这次烧纸后,我主动请了一回客,把这些姐姐哥哥妹妹们叫到北辛庄长城大饭店,点了一桌菜。酒是我从城里带来的两瓶“泸州老窖”。只喝了一瓶。往常都是我二姐赵秀婷请客,把大家叫到她家里,又吃又喝。赶对了烧纸日,这天一大早,二姐就开始张罗饭菜。很多时候是捏饺子,她提前剁出一大豆盆馅子。她的两个儿媳妇小妙和小慧,加上嫁到当块的她女儿小芳,咕咚咕咚捏上一大晌饺子。我们烧完纸后来到她家,三四篦子饺子就捏好了。我们只管喝酒就是。喝好了酒,一声令下,热腾腾的饺子就端上来了。哎呀,你说二姐多好!——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当然,大姐也请过客,三姐也请过客。就是我和二哥没有请过客。我和二哥不请客的原因,也是她们造成的。她们过得都很富裕有钱,都比我和二哥过得好。处于照顾我们,她们就不叫我们请客了。尤其是我二姐,刚才我说了,她谁也不叫请,一到烧纸时就把大家的午饭安排她家里。可是最近几年,她也有病,我姐夫也有病,我们就不愿意到她家吃饭了。谁愿意每次麻烦人家呀!是不?——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按说,村里风俗,小子是管饭的主,出嫁的闺女们来村里烧纸,小子应该管饭。就是说,我们家应该由我和我的两个哥哥管饭。但我的大哥好几年前就死了,我和二哥也不在村里生活。我们在城里工作、安家嘛,村里没有锅灶,请客只能找饭店请。问题是姐姐妹妹们照顾我和二哥不如她们有钱,就不叫我们请客了。——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不叫我们请客,我们心里感到内疚。这次我憋足了劲要请一回客,我说今天烧纸后我在北辛庄长城大饭店请客,大家都不同意。妹妹说我请吧。三姐说,你请客,我买单。我说谁也别争,今天我带着钱哩,喏,你们看看。我从提包里掏出一沓票子,刷刷地在手上抖动。不知是谁说:“你也有钱呀?”哈哈,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没有钱呢?只配你们有钱吗?俺赵贵辰近几年可是挣了不少稿费哩!——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好吧,大家默认了我请客。我很高兴。你别说,在她们面前请一回客可是不容易的。我说过了嘛,她们都有钱,根本用不着叫我请客。大姐、三姐在辛集皮革城经商,好几个店铺。每家人手一辆小轿车。三姐北京、石家庄有好几套房子,辛集、晋州城里也好几套房子。大姐也是,深圳也有房子,北戴河也有房子。妹妹呢,妹妹曾是单位里的工会主席,妹夫曾是邯郸、衡水市农行行长。不但不缺钱,更不缺权。就是二姐不沾,还是北辛庄养猪场的老板,那是二十年前这一块地方第一家建立的养猪场。你说,就这样的条件,她们能叫我们请客吗?——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不叫我请客,我也请客。家里也好,家外也罢,人不能只白吃。这次我请客,一是请这五六名来烧纸的亲人们的客,一是叫上二姐家孩子们,我的外甥外甥女们。往常人家给我们捏饺子,没有少劳累。但是我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我拨通我的外甥任健中的电话,叫他通知他的父亲、他的弟弟、他的妹妹,统统都来北辛庄长城大饭店吃饭。斯时任建中在云台山旅游,但不影响他转达几个电话通知亲戚们来吃饭。
——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我们家能喝酒的人不多。我喝点,二姐夫任文安喝点。别人就不沾了。我还算家里能喝酒的尖儿,我喝七八两,二姐夫喝七八两。别人都是喝一二两的料儿。我二哥一两就醉了,酒量就跟我的朋友崔建秋差不多。但现在能喝酒的二姐夫闹了个脑血栓,不敢喝了。喝酒就只有我拔尖了呗。但我可以调动他们喝,我岁数小,可以给他们闹着玩儿。我说大姐夫你喝一杯,二姐夫你喝一杯,二哥你喝一杯,三姐夫你喝一杯。他们不喝,我就说我喝两杯你们喝一杯呀。他们还是不喝,我说好吧,我喝三杯你们喝一杯吧。他们拿我没法儿,也就咕嘟咕嘟喝了。——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我妻子是个开明人,我每次回村烧纸后她就问谁请的客?我就说谁谁谁。她就说你还不请客呀?我说我请客她们不叫我请。妻子说你呀,闺女回村烧纸,那就是小子管饭的事儿。你不请客,你还有脸吃人家的去?每次妻子这样说。这次去烧纸出发前,妻子一再嘱咐我:“别忘带钱,这次你请人家吃顿饭。”我说好好好!这不,我就真的请客了。请客的感觉真好!如果说这一桌饭局是一个国,你就是这一个国的主席了。如果说这一个饭局是一个县,你也是这一个县的县长。你有权力指手画脚:嗯,你坐这!嗯,你坐那!你坐里头!我坐外头!你大手一挥,指挥记菜单的小姐:“水汆丸子一个!宫保鸡丁一个!木须肉一个!干炸黄花鱼一个!”——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你也可以命令别人点菜:“你好吃什么?你点一个!”于是,在你的命令下,他点了一个菜。“你也点一个。随便点,我不怕花钱!”于是,在你的命令下,他也点了一个菜。你好像真的就是这一个国的国王了。你转身命令小姐:“好,菜就上这些。你快点!”——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我外甥,二姐家的二小子任健宇原先喝酒。后来出过两次车祸,差点把他轧死,就不敢喝酒了。那都是酒后所致,一次车祸是他酒后开着拖拉机,被车兜翻扣在地;一次是他酒后骑摩托车,撞在路边一棵树上。这小子有改,说不喝就不喝了。二十多年了吧,不管谁劝,一口酒不沾。我外甥女女婿周建立好喝酒,酒后就开始摔跟头,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吧唧吧唧,从酒店一直摔到家里。不管酒店离家多远,也是吧唧吧唧摔到家里。就像跟头虫。他属于那种好喝酒但酒量不沾的人。——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但酒后摔跟头不疼。我也摔过不少跟头,当时挨摔后不疼,半月后找后账。胳膊或者大腿突然疼痛难耐,你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疼痛,啥时摔得疼痛。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酒后摔了几个大跟头。——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喝酒的人忒热闹。我儿子住的那院有一个大爷爱喝酒,不喝酒没事,喝了酒就闹事。一天深夜,此君酒后回家,大院已关门。他敲门,看大门的老头不念声。他就敲呀敲呀,终于把看大门的老头敲来,给他开了门。此君二话不说,支上车子就回了家。几分钟后手里掂着一把菜刀过来,堵着看大门老头的小屋门喊:“你出来,你出来,你为什不给我开门?”看门的老头不吭声。此君挥着菜刀砍门框,说:“你出来,看我怎样解决了你!”吓得看大门的老头还是不出声。这一幕被我看见了。我熬夜写作,站在西边厕所窗前看得清清楚楚。我想去劝架,但那家伙醉酒,手里有大菜刀,谁敢管这事?——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我父亲生前不喝酒。不抽烟。我父亲没有啥爱好。如果在他身上找找他的爱好,那就是好睡觉。没事了他就躺下睡觉,所以他活了一个大年纪。父亲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吧嗒嘴巴咬嘴唇。上牙,咬下嘴唇,一边咬,一边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这时我母亲就说:“你看这个人可狠了,只想咬死人。”父亲咬嘴唇的时候,那是他想起了一个坏人,一件坏事。的确是他想要把这个人咬死,把这件事咬碎。总之父亲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很有脾气,很耿直,很倔吧的人。我可能继承了他的些许特点,比如那个咬嘴唇。我不是咬嘴唇,我是跺脚板。每当我气愤的时候,我就跺脚板,叭叭的跺得山响。似乎是要把那个人,把那件事跺在脚下跺碎。 父亲,我们怀念你。——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

走过村街。——赵贵辰摄于2016年6月25日(农历五月廿一)《高原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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