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2【哈尔滨 • 二人转一人转】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2-14 07:45:55

SG说我就喜欢到处跑，他微醉地晃动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挥着他的宝贝羽毛球拍，一个人身上挂两个，拿出来告诉我这个一千多，那个五百多，这个是女孩子喜欢的球拍，我不打羽毛球，对球拍更没有研究。我喜欢看他微醉着在深夜的大街上晃动的样子，象个小孩子。他提到我父亲，因为他是他的朋友，他也是我的朋友。我去上海的头一天他打电话给我，我陪他喝了几瓶酒，走出小米的“酒罐”铺子时他又醉了，挽着我的手和他的朋友争执，我下出租的时候他座在我右边，我叫他让我下车去，他用手捧着我的脸微侧在脸夹吻了一下，我有些诧异他的举动，我知道他醉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但是今天晚上他很难过，因为他遭遇的是这个现实社会！在你难的时候，朋友未必会帮到你，他急需要用钱，我只好深夜给他拿去我身上仅有的一点，而他去到那个有着很多朋友的地方却分文也没借到。我知道他的难受，他一个人座在那里，那一个欢声笑语的酒吧除了值夜班的吧员他所有的朋友都走了，把他一个人留那里，我不知道怎么对他说，只能陪他在深夜的公路上走回家。他不是这个地球上的人，他身边的人都叫他火星人，我知道他心里的苦闷，却也帮不了他，只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去陪他喝酒。
每个人都有他的难处，象我自己，谁又明白我呢？
于是我又想起去年圣诞节那天我一个人在哈尔滨的街头，慢步在寒冷风雪中的样子。。。。。。
我离开漠河重新回到哈尔滨是想从这里转向雪乡，又是深夜出发，火车一夜，一晃一千多公里。一座下来，就觉得疲惫，困意袭来。连续几天都在途中，白天游，夜里走！从19号到今天只有两天是在床上睡的，火车成了我的旅馆，去漠河离开漠河都是座票，夜里躺在椅子上将就一夜。遇到几个列车员都问我：东北好玩吗？答：好玩啊！说：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我解释不了。或者，象我这样不叫玩，叫什么呢？高原说：这就是旅途！就象骑摩托车或自行车旅行的人，更多的感受来至于骑着爱车奔放急弛的感觉，而我的旅行其实就是火车和汽车渐渐接近目标的路途！这就是我的旅行！所以我不喜欢飞机，没有旅行的感觉。这时候我看着老丁西藏行的DV片子，想起朝圣的信徒叩着长头在无尽的公路上，我突然明白这一个过程的含义，我们怀着一个信念朝着一个目标选择艰辛去完成的这个过程就是全部的意义，如果硬要说得到一个结果的话，这个结果就是这个过程，在过程中体会，在过程中释放，在过程中完成。
仍然是白天到，半夜走。我在圣诞节下午回到了哈尔滨又将在这一夜深夜同样的火车离开，朝来暮去的行程，让我停不下来。这一天的哈市堆积着厚厚的白雪，北风吹、雪花飘，车站前的冰灯建得更完整了，走出来寄好大包我信步在哈市的大街上游荡，这一个白色的圣诞节我一个人在遥远的北方！给SG发一条短信：我在遥远的东北祝你圣诞节快乐！他没有回，但回家后他对我说出了心底的感觉，这就是他，我懂，懂他的火星语言，懂他的醉。很多时候是我陪他孤独，就算我远在天边的东北也能感受到他与我同样的那份孤独。去上海前的有一天我在陈哥的酒吧看他弹着贝斯，那里的气氛比“6070”适合他，就象这个远方的圣诞夜，我一个人适合我一样。

我跑去索菲亚广场听圣诞歌，很冷的圣诞节。天上飘着雪花，地上凝结着冰，冰反射着火树银花的霓虹象星星一样散发着光亮。灯火早就明亮，冰灯早就灿烂，索菲亚教堂早亦热闹。亲朋好友结伴而来，教堂里圣诞歌欢快响亮，门前的圣诞老人笑容可掬地挥着慈爱的手。冷冷的天、冷冷地看，我仰头迎接着飘浮的白雪，麻木的脸上表情都在僵硬。我的家，我的天堂！故乡田姨打来电话问我今天是妈的“六七”还是“七七”，我都没记得！老一代的人相信这些，我和弟弟不知道这些旧习俗，也不在意。但面对长辈的情意内心觉得有些愧意。算了算才知道今天真的是母亲去逝的“六七”！陡然心情降落低谷。找一家小店要一碗达卤面，不好吃，吃不下不仅仅是味道的太差，对面座着一对穿情侣装的男女很是扎眼。付了帐穿好外套，套上围巾帽子推开门迎着风雪寒冷的空气离开。给家乡的朋友打电话笑问是不是又在酒吧混。她们问我在干嘛，我说我去刘老根大舞台看二人转去。总是个节日吧，安排些节目，挤上拥挤的公共汽车，车窗被冰凌覆盖，我和着哈市人的生活节奏晃动在大街上，来到刘老根儿大舞台。

我并不喜欢那一台二人转的演出，我本想是听一听二人转的音乐，特有的东北味儿的，看一看玩转的帕子绝活。二人转，东北特有的民间艺术，这一种流传于东北下层小人物中间的艺术形式即使是搬上了名气大大的刘老根大舞台也脱不了他低俗的一面。低俗的格调，通俗的形式，流行的内容，几个我不认识的名人，好象是演《乡村爱情故事》的演员，我没看过电影。整台二人转更象是小品与演唱会，二人转的民族舞蹈仅在开头有一小段。中间便是插科打浑的埋汰，埋汰拉弦儿的，夸张的姿态，浑段子一个接一个，不是美女就是恐龙，并不太好看。但这就是二人转，二人转原本就是这样，它起源于三教九流穷苦的下层人群，他们辛苦劳作一天看一段二人转笑一笑乐一乐，让漫长而寒冷的冬夜不再觉得凄凉，这才是真实的二人转。我买了一瓶饮料，一包瓜子儿，两小时的节目那些浑段子惹不出我的哪怕随意无所谓的一笑。只是演出结束后，我沿着红军大街向火车站走去的时候，雪更大了，路上扫雪的工人们辛苦地工作着，我突然感到凄凉。我的路，这个年我在遥远的东北一人到处转！北风哪个吹，雪花哪个飘，我用行走来抵抗零下三十多度的空气，我不想钻进有暖气的公车和出租，我在抵抗！抵抗这寒冷！抵抗这孤独！抵抗一切影响我必须不断走下去的因素！我的路还有很长很长。。。。那么远！那么冷的地方！直到火车缓缓离开哈市！

09.12【哈尔滨 • 二人转 一人转】

09.12【哈尔滨 • 二人转一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