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的安其儿们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2-14 08:02:19

查理是英国人，在香港已经生活二十八年，从英国剑桥大学毕业那一年暑假的1981来到香港，这天正好五十岁生日，私下为他组织秘密惊喜生日派对朋友，用email联络了查理过去多年来不同时期的新旧朋友，包括他所有交往过的各任女友，每个人都为了此事兴奋不已，好像有什麽阴谋诡计秘密勾当在进行著。
查理长得特别帅，人聪明有才幹，性情好脾气更好，兼有品味还很大方。他早期创立製片公司，到处拍记录片，後来突发奇想，研究起香港的经济问题，几年下来，居然成了金融专家，给英国最大的金融报纸做顾问、写专文，多金又爱玩，不小心就交了很多漂亮、时髦、性感或美艳刁钻的女朋友，还跟克林顿总统一样，没事吹吹萨克斯风…，迷倒众生，据说私下爱恋著他的女子，叁卡车也载不完。
早期的查理还有一点嬉皮残韵，一头卷髮像鲍伯狄伦。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剪掉曲捲的蓬松长髮，理了利落短髮，完全是九十年代雅皮的时尚，那种邋遢寒伧萎靡颓废的嬉皮作风，完全无法抵挡物资的享乐与追求。
雅皮时代的查理有一个非常灵巧摩登又性格的澳大利亚裔女友H，两个住在一起，衣著品味家俱式样都搭调无间，连喜欢的笑话都一样，他们一起去滑雪、冲浪，周末在海湾的露天咖啡吃长长的brunch…。没有人怀疑他们不会结婚生子白头谐老！
快乐的生活一直延续著，那当间只听说H 想结婚，查理迟迟无法做决定。
有一天，查理夜裏没回家，也拒绝解释原因。
不肯受委屈的H，一走了之，回去澳洲电视台做节目。
查理不知道是重获自由的喜悦，还是失去所爱的暗自伤神，总之，那之後，他开始了浪荡疯狂的单身生活，天天下了班就去酒吧消磨到深更半夜，记事本排满不同女子的约会，周末通宵达旦，还在巴里岛上买了度假别墅，周末假期带著女伴，计程车一招手开往机场，就是一个浪漫假期的开始。
欢乐的日子容易过！
几年後，听说H回到香港，而且结了婚，很快生了孩子；最令人讶异的是﹕H的丈夫居然是查理最好的朋友。原来当年前那个夜不归营的事件，是自己好友暗地裏预谋的诡计，那个好友在查理叁十二岁生日的晚上，带他去吃饭，喝酒，在他醉醺醺不省人事之後，带他回自己的家过夜，还鼓励他保持单身的自由，享受单身的快乐，不要这麽早就被固定的关係套牢成了死票，应该要趁著年轻多享乐！
查理不知是真的糊塗，还是也有私心，总之，当他得悉自己当年的女友H变成最好朋友的妻子之後，才恍然惊呼上当。虽然大部份朋友都私下都觉得﹕这样的男人咎由自取，活该倒霉！
然而，天涯何处无芳草，生活裏依旧有很多同情查理的女子们，对他投怀送抱。
查理继续享受夜夜在酒吧和青春美艳的时髦都会女子浪漫逍遥！
一晃，就到了五十大关，过去的二十八年是怎麽过的，大概没有太多的记忆，那些来来去去的女子，就像季节的花开与花落。不知不觉之间，查理的头髮少了，鬓鬚白了，腰围一吋吋加粗增大，不久就变成一个标準的啤酒肚，牛仔裤再也穿不下，骨头也不再轻巧，激烈的舞步跳得气喘心虚，不小心打个喷嚏都会闪到腰，髮型从过去的方型变成椭圆，因为前额的头髮全都秃脱，索性顺著头型理个叁分短髮，也只能如此，再变不出其它髮型的了。
这天，因为是惊喜派对，所有客人被安排在苏活一家温馨可爱的荷兰餐馆裏，客人先都躲在餐厅後半部的庭院裏，查理迟迟没有出现，大家开始怀疑是不是查理正好没胃口吃荷兰菜，也许他fancy意大利或越南菜…，还是他已经有预感会发生什麽事？
最後，迟了半小时，查理终於被负责引领的人带来了，那时所有人已经喝足了香槟，吃够了荷兰小点，满嘴herring咸鱼与生洋葱的腥辣，一个个从後院子走出来，跟查理说生日快乐！他激动的紧紧抱著每一个出场的朋友，泪眼婆挲。
「NO SPEECH！」查理一看场面就很有先见之明的申告﹕他不发表任何生日感言。
排成马蹄型的餐桌上，每格两尺就陈列一张查理自从到了香港之後二十八年来的精彩照片，那些照片包括他男扮女装露大腿唱歌剧、在朋友的婚礼上喝醉酒跳脱衣舞，化装晚会裏穿迷彩装吹萨克斯风、在沙滩上躺在女人腿上抽大麻、在朋友的丧礼上跪吻脱衣舞女的私处…，还有许多荒唐、搞笑的各种派对的精彩照片，或与不同女子登山、滑雪度假的照片，显示查理多彩多姿浪荡萧灑的生活点滴。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从哪裏来的？显然是筹办生日派对的负责人私下向朋友秘密募集的，查理看了所有照片大惊失色，恐怕自己的私生活都牢牢被记在那些他都已经不记得名字与面貌的女子的档案裏，如今被翻案曝光，不知道还有什麽好戏在後头，这是审判大会？还是搞笑派对？他完全束手无策，只如待罪羔羊，无辜又无助。
筹办人还收集到过去一些无法来参加派对的不同女友的email来函，代表人露西当众朗读了这些信件，寄件人显然不知道这些信别有用途，她们有的真心的祝福查理日子过得快乐安好，工作如意，身体健康，爱情生活丰富多彩。也有不怀好意旧爱狠狠数落他一番，骂他自私冷酷，离开他是一生做过最聪明的决定；还有一个善嫉又泼辣的女子，说出当年抢了查理的记事本（那时没有手机），抓了电话，锁进厕所裏，一个个打给本子上所记载的女子，泼妇骂街的将对方痛骂一顿！
可怜的查理在众人面前哭笑不得，尴尬不已。朋友们则开怀大笑，幸灾乐祸！
在坐的朋友中有不少都是身材样貌出众的妙龄女子，一个个都不同凡响，娇俏、艳丽、性感、聪慧，时尚品味一流，就像Sex and TheCity裏那些男人轻易不敢招惹的女子！
大家都在耳语﹕哪个哪个又是哪个会是查理的X？（旧女友）
伊沙贝，一个单身的四十开外朋友，忍不住大胆问查理的爱情生活，大家起哄逼查理上台招供﹕查理躲躲闪闪，一直往桌子底下钻去，想从後面溜掉，不幸後面前面都有人把守，他知道走投无路，只好非常不情愿的上了台。
「你们亲眼都可以目睹！」查理喘了一口大气说﹕「我的五十生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你们面前…。」他话还没说完，全场六十多双眼睛都瞪得铜铃牛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有些女子的表情开始乌云密布，即将变天，众人纷纷都偷偷阅读在场单身女子的脸上表情变化，企图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或秘密…。
查理才刚说完「孤零零」就已经知觉不妥，换了口气修正了自己的句子﹕「我的意思是﹕此刻当下，我是一个人面对著大家说话，这是表面上孤单的意义，实质上不是…。」
一说到这裏，他又发现说漏了嘴，他的意思就是表面上他看起来是孤零零的，但，私下裏他并不是一个人…？
谁？谁？谁？在哪裏？哪一位？每个人都在东张西望，顿时，所有那些单身的性感美艳的女子们都成了被猜疑的对象。那些女子们也许互相都不认识，也可能都心照不宣？
总之，查理只好说﹕这太糟糕，你看，我的人生到此一直就是这麽糊裏糊塗…。他顿了顿，转了个话题﹕我母亲五十岁过世，我父亲在我十二岁过世，我一直以为我活不过五十岁…！他说得黯然神伤，居然引起大家的同情。
「You madeit！查理万岁！生日快乐！」全场欢呼举杯祝贺查理，看他眼泪几乎滚落都下来，没在忍心继续折腾他！
查理抓住机会下台去，一个个向朋友叙旧敬酒。
十二点钟，餐厅要关门，还有兴致高昂的女子们，吵嚷著要去邻近的俱乐部继续跳舞狂欢。不知道谁在竞赛撑到最後得标，得意伴得君郎归？
一个中途离开的女子自言自语的说﹕明早还有班要上，有会要开，谁过得了这种夜生活？」
啊！大概是过去的一个X？有点美人迟暮的孤傲和落寞。
是夜，酒尽舞歇，纷纷跟查理道别，他已经醉得整个身体斜靠在一个眼眶抹得乌黑，手塗黑色指甲油的黑衣女子身上，女子白晰的肌肤，浓艳的口红，像栗罂花一样妖嬈而危險！
啊，查理五十岁，几乎什麽都不缺，就缺一点真实可靠的爱和家的温暖！
五十岁，他最大的遗憾就是错失H那样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