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不完全攻略04年7月版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29 01:49:15

一。成都经过了四十个小时火车上吃吃睡睡的糜烂生活，2004年7月某日，我和mm来到成都北站。出站后一直往南走，走到万福桥，就在桥边的十九冶招待所住下了。房间挺干净朴素不落俗套，窗外就是大河，采光和通风都很好。带卫浴间，但不带卫浴间的门（至少305的规格是这样）。而且，三楼服务台的mm很pp。单标一晚70。
此后的两天都在城里闲逛。十九冶南边走几步就有金牌陈麻婆豆腐，周围是军区，狂多军品店。还有个肥肠粉店相当诡异。那天早上店小二看见我们，问：两位？我说，两位。小二又问，放辣不？我说，放。于是被带领就坐。我看着墙上挂的牌子写着各种小吃心想吃小份肥肠吧，没开口呢小二就端了小份肥肠上来。我边吃边纳闷怎么人家咋就知道我吃肥肠而且还是小份的呢。
我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在春熙路一带。基本上除了商店还是商店，但带着mm逛还是很心旷神怡的，而且能吃到正宗的小吃和米郎屋的水果刨冰。王府井百货背后有川剧场，逢周六下午才有演出。
青羊宫也是值得一泡的地方，我们在里面的茶园呆了一下午，在阳光和树缝底下喝茶看报唠嗑，并看成都老bebe们喝茶看报唠嗑。现在很少有这样让人只想坐着无所事事，还能觉得自己活着很充实的地方了。
新南门汽车站咨询台的阿姨告诉我，去四姑娘山得到茶店子客运站买票，而且她是用普通话跟我说的。我在成都碰见说普通话的人只有四个：新南门的阿姨；茶店子的阿姨；在王府井电影院看shrek2时卖票的小姐；米郎屋卖水果刨冰的小伙子。其他人大概仗着四川官话横说竖说外省人费点劲都能听懂，完全不拿我当外省人看。
二。日隆，夹金山。去茶店子卖票要提前一天，成都－小金，在日隆下。票价43，加两元保险，时间从7点到11点有好多班。我们八点出发，中午一点的时候车子停在卧龙一个饭店。在广东坐的长途车全是管饭的，不知道四川的规矩如何。我问司机，管饭不？司机极高兴，咧着嘴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我又问了一次，他又高兴了一回，可惜我还是没听懂，只听见肚子咕咕叫。
后来才知道是要自己买饭的，得知真相前我已经不打招呼地喝了一个阿姨的两口汤，幸好人家没怪罪。为了报答阿姨，我冲进厨房叫了一盘猪蹄拿出去分享，厨房的师傅用其劳动人民的手抓起猪蹄，从桌面拔出一把切肉刀（刀入木三分地插在桌上），剁得肉沫横飞，末了要了我20。我不指望这地方能便宜，问题是一大块猪蹄经过肉沫横飞后所剩无几。同桌还有一行五人，一女四男，年龄跟我们相仿。mm小声对我说，你说他们跟咱们谁大。我说，你看人家一脸清纯也知道肯定是小孩。后来那女生跟我mm说，她跟爸妈磨了很久才能出来玩，她还保证路上肯定有落单的女生跟她做伴。我问mm，你是落单女生吗，她笑着说是。
车子继续开，两点左右路过一个养蜂的地方，n多蜜蜂围着车转，有几个闯进来，被拍死。然后在一条大河边堵车1小时，理由是前面那辆车走不动了。三点多进入巴郎山，高大险峻，道路迂回盘复。山体主要是裸露的深色岩石，呈断层状，有几处覆盖了薄薄的高原草甸，长着从未见过的花。当时下了小雨，天昏昏的，岩石显得嶙峋怪异。云雾漂移，弥漫在道路和山顶。车里冷气换成了暖气，窗玻璃满是水珠。我开始觉得冷，开始觉得进入了一个秘境。
到达日隆时已经下午4点，除去堵车，晚点了一个小时。算是幸运的，因为那辆豪华大巴明显马力不足，而且老冒一股烧焦味儿，我都提心吊胆半天了。下了车，路边就是宾馆什么的，现代建筑，中年游客们都奔那儿去了。有当地藏民在路边招徕住宿。我们和那五个小孩都住藏民家。那家主人汉族名字叫马智勇，高大的中年男人，普通话说得挺好。住宿条件不错，干净，带卫浴，双人房一晚40。当天晚上洗澡洗到一半就没热水了（马叔说是意外）。在马智勇家，我们和那五个小孩才算认识。他们其实只比我低一届，都是四川内江人，高中同学。据五人中的lihai说，他妈妈每年带学生到四姑娘山写生，跟双桥沟一家藏民很熟。他们打算明天到沟里住。第二天小雨，听lihai妈妈说阴天进沟看不见景色。于是马智勇的一个亲戚开车带我们一行七人（刚好坐满）去夹金山。一路明净的湖，清冽刺骨的溪水，还有草甸花原，相机没停过。中午在山上一个藏民家午饭，牦牛奶，青稞饼，烤肉串，一人10元。
夹金山顶有平安塔，风很大，幡卷云飞。一片云从山那边漫过来，几分钟后在山顶把我们覆盖，四周蒙蒙，mm握紧了我的手。正要下山时，一只巨大的鹰，也许由于我的惊骇才显得巨大，从云里穿出，在我眼前不远处掠过。当时觉得脊梁骨触电一样发麻。云开始散了，回头看鹰，它在云中盘旋，身影清晰雄伟。
下山后，五个伙伴要直接进沟，我们则照原计划停在沟外。当天下午在日隆血拚，那些商店的藏饰，据mm说，比云南中甸大约贵了一倍。但照我的经验，这价格是大栅栏那家“天堂制造”里那些藏饰的1/20。有很多刀卖，都是没开刃的观赏刀，没有真正的藏刀。那一带有卖卤牦牛肉的，味道不错，免费真空包装。还有一些小饭店，能吃到奇怪的野菜，价钱也不贵，大概6～8元一盘，味道极好。当晚，先进沟的伙伴打电话找我，要我们明天一早进沟找他们，语气兴奋得像是挖到宝。
三。双桥沟之五色山据说两年前双桥沟的门票是26元一张。自从经营权被一个集团垄断后，票价猛涨，凭学生证门票50，观光车票80却是少不了的（除非打算徒步，全长30多公里）。我们照伙伴的指示只买门票徒步进沟，走了十几分钟，lihai坐着藏民的车来接我们。住地叫双桥度假村，干净舒服，吃住一人一天20，而且饭菜好吃。后来我们在那里买了很多药材，比别的地方也便宜很多。其主人的名字只能用四川官话发音，叫“王yaomer”，我怀疑汉字写作“王幺妹”，但一直没问。幺妹叔也是中年男人，两口子开着这个家庭旅馆，两个女儿都在念小学，墙上贴着很多奖状。
进沟用过早饭，向导带我们爬屋后的五色山。（一般认为双桥沟里看不到四姑娘山，藏民们却说五色山有很好的观赏角度。）前后各一个向导，还有两个藏族小姑娘。路不太好走，越过几个小坡，穿越大片不知名的红色庄稼，山路才真正开始。大家都默默上山，偶尔休息一下。也许是海拔的原因，我觉得平时上山的劲使不出来。
我走在队伍后面，殿后的向导不断对我介绍路边那些古怪植物的名字和药用价值。我对此一向缺根神经。mm倒兴致勃勃。她从小跟山民爬过很多山，对于大地上的一切植物有特殊感情。而花原上那些奇异的花草，mm说不能采。因为一个云南的喇嘛告诉她，那些花都是冤魂化生，采之不祥。
走到中午，终于到了吃饭的地方。一个石砌的小屋，门口对着一个露天的牛圈，养了一批好奇又胆小的牦牛。有两只牛晃着壮硕的身躯凑过来，被向导摸了下鼻子，都惊恐地后退了。屋子背后很远的地方，隐没在云雾中的高岩就是四姑娘山。我们坐在屋里，一条横木当了椅子，向导们和那家藏民坐在对面。吊起的锅里烧着牦牛奶，烟火很重，屋里黑黑的。青白的烟雾和跳动的火映着大家的脸，映着藏民们脸上的高原红。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高大，和善，坐在对面，显然对数码相机很感兴趣。我们在一旁摆弄翻看的时候，他很想往前凑，又有些犹豫。他的大眼睛盯着相机，仿佛看着另一个世界来的神秘讯息，想要解读，又不敢接近，一边尝试，一边退缩。我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腼腆的眼神，这样腼腆的人了。这屋里的主人，比我们这些客人还要客气。他们给我们倒奶，递青稞饼，给我们切卤牛肉，但害羞地拒绝我们的赠与。小伙子，小姑娘们坐在火光和烟雾缭绕的另一边，欢迎着我们，却紧张地不敢微笑，不敢有眼神接触。我想跟他们每一个人拥抱，为了这久违的淳朴，当然我不能，我只能在心里狠狠地记住这一刻，记住他们闪烁的眼睛。那天的午饭是馒头，牛奶和青稞饼。七个人吃饱了，问道饭钱多少，主人说不用给。我们坚持要，向导说，就给他个10元吧。是一共10元。
雾散了，四姑娘山在远处挺立。夏天，山顶积雪很少，却也俊秀。这一带石头多，有花草在夹缝中生长，也有小溪流淌。溪水冰到骨头里，因为是雪化的。地上的牛粪和泥土混杂不分，有轻微的臭味，一种发酵的味道。太阳光极有穿透性，明亮清晰，而气候却干冷。对我而言，这些景象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讯息，想要解读，却无法明白。这种严酷的高原环境下生长着的花草，牦牛，房屋和人，有我不能理解的简单、安宁和高贵，有初洗如婴的心魂。
下山的时候已经很疲劳，加上老毛病犯了，额头疼，所以一路走得很辛苦。
四。双桥沟之正统景点回去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开始游双桥沟。沟里有几个站，每天观光车拉着一堆堆游客进行如下程序：停车靠站，下车自由活动二十分钟，上车集合，开往下一站同时听导游讲解……通常两三个小时就完事了，游客们既增长了知识，又观赏了美景，还促进了身心健康。至于我们七人，由于我和mm要逃车票，五个同伴要帮我们逃车票，所以增加了不少乐趣。其实里面的景色并不真见好。走栈道比较有意思，比如路上有些牛啊马啊羊啊可以逗，比如有指路牌可供我们修改它的指示方向。路上拦车的时候，似乎遇上男导游都比较严，不愿意搭载临时上车的旅客，而且坚持要看到人手一票。我们只好演戏咯，上车后，说，咦，我的票不在诶，XXX，你见没有，是不是拉在XXX那里了，哎呀麻烦，再找找……说着就到站了，于是下车。女导游们应该是成都姑娘，不仅pp，而且不查票。声音又好听，穿旗袍又有气质，皮肤又白，化妆又得体……（略）早上进沟的人多，车比较满，到中午就空很多了。所以一时拦不到车不要紧。另外，双桥沟最后一个景点处有真品藏刀，大概30一把，做工还行，锋利得很。
五。双桥度假村，最后一晚。那天回去，幺妹叔说，今晚开篝火晚会吧。于是就叫人去山上拉只羊回来宰。天一黑，烤羊架子就搭起来了。幺妹叔的女儿给mm和sujun找了藏族传统服装穿上，然后放音乐，然后幺妹叔就把我们这些大男人统统赶去学跳舞。十几人围着篝火跳起舞来，动作不难，转几圈大概能学个七成。这是锅庄舞，海子沟锅庄坪每年一度的宗教仪式都要跳。估计是专给女孩子跳的，因为舞姿都很小巧。可想而知我们男的跳起来的视觉效果。mm总算小时候练过舞，跳得有模有样。我记得那晚的音乐，舞步的节奏，和她长袖舞动的身影。
吃了幺妹叔的烤羊，我才知道以前在古北口农家烤的那不叫羊肉。古北口烤羊讲究一边转着一边涂油不让肉焦，幺妹叔则直接把羊浸在火舌里烧，一边涂酱一边浇白酒，末了把外层的焦肉刮掉就行了。我拿刚买的刀跟藏民一起剐肉，拿一瓶青稞酒到处找人对饮。我想让幺妹叔知道今晚我不是客他不是主，我们是一家人。
六。离开。走之前幺妹叔的财政首长，也即是他媳妇，对我mm说，只要你离开后还记得在双桥沟有个家，你还有两个妹妹，就好。在车上，mm问我，双桥沟为什么叫双桥沟呢。我说不知道。
幺妹叔把车停在离沟口不远处，我们徒步出沟。沟口就能拦到小金回成都的车，幺妹叔已经提前订好七个位置，上车再买票。回到成都已经八点多了。
第二天找xc的丈母娘拿票，然后瞎逛，下午的火车回广州。离开成都的时候，有点舍不得。除了听人说话费劲之外，这个城市很让人惬意。谢谢我的同伴们，谢谢沟里的人们。
七。罗嗦一下。1。据说双桥沟路上有查观光车票的，而且查到要罚司机和导游。我们开始拦车的时候由于只有5张票，有司机表现出极大愤慨。2。沟内藏民有车，但不能当观光车带客人。所以进沟出沟时幺妹叔开车都不敢直接到沟口，被发现要罚。3。目前沟里只有移动在部分地区有信号。4。我们去的时候幺妹叔家没有淋浴，正在装。5。幺妹叔的手机：135483830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