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Odyssey]饮夜如伤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29 03:15:01

这篇文是“回忆体”“小说”的一个开头嗯。
梦起“咦，外面下雪了吗？”房间里突然响起了鹂兴奋的嚷嚷声。“是吗？”我窝在床上，对着电脑屏幕，随口应了一声，打开学校的BBS，找到系版，确认了这一消息，然后继续瞪着屏幕上因反光而映出的自己的脸，唉，这黑眼圈大概是没有退掉的一天了。鹂倒是兴冲冲地爬起来，窜到阳台上。然后我听到了她失望的声音：“这么小……”
小？我不以为然，真要下场大雪，明早满地的冰疙瘩，自行车骑上去必然是在颠簸中奋战，还有摔倒的危险；如果用上了融雪剂，那又是满地泥浆，狂煞风景，简直是打碎我对北国风光，万里雪飘的最后一丝幻想……不要。鹂悻悻地爬回来，问我：“关灯锁门吗，我要睡了。”“行啊，但是青璇还没回来，有必要锁门吗？”鹂突然笑得很暧昧：“你要知道，她是被小黑拐出去的，老天这么应景地请他们赏雪，没这么早回来的。”我懒得多说话，于是点头，虽然我觉得：其一，几点可以把青璇锁在门外和应不应该让她自己掏一次钥匙是两件事；我不想锁门，是因为每次气喘吁吁地爬上5层以后，如果寝室里明明有人，可自己还要掏钥匙和门锁打交道，不能马上舒舒服服地瘫到自己的天地里，我就想抓狂。嗯，是深恶痛绝。其二，青璇又不是重华，这么冷的天气，因为有小黑在身旁，在室外就待得住？
黑暗盖了下来，眼前的屏幕在黑暗中撕开了一个窗口，自顾自地用它清冷的光刺激我的双眼。下铺传来一阵晃动，证明鹂已然上床安寝。幸福的人哪。我下意识地打开小几上的应急灯，于是两光靠在一起争辉，结果是屏幕不再显得那么深邃，深邃得好像我只有它一个栖息地一样。很好，这个时候似乎我还有着自己的意志，而不是那个不知所为，莫名地绝望，然后在网路上或者小说中兜兜转转，放纵自己迷失期间的疯子。但是点灯干什么呢？又不看书。倒是鹂睡觉怕光，我的生活已经是不知如何回头的一团糟，何苦打扰别人的幸福时光？啪地关掉了灯，心下又有些迷茫起来，这究竟是替别人着想还是给自己继续堕落的借口？星期六晚上，噢不，是星期天凌晨，周末又要没有了，依旧一事无成，最头痛的实验报告也没有开写。晚上重华就会回来，真是幸福的小孩哪，每周都可以回家，也不用自己处理洗衣服之类又耗时间又没意义的杂事。不过，真要有人替我打理了这些事情，我会把省下来的时间用于好好学习，还是继续逃避，然后沉沦？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是后者，我真是无耻的笨蛋！轻轻爬下床，拧开阳台的门，冷气灌进来，透骨冰凉，正是我想要的。趴在阳台上，雪真的很小，应该说已经止了。路面几乎还保持着原来的颜色，但在橙黄的路灯映照下，也反射出点点金光。去年这时候，我在文集里是怎样感叹来着：“橙色的灯光，雪白的大地，真美。这是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呵呵，眼前都是我的稻草呢。又一阵寒风迎面刮来，我瑟缩了一下，觉得脸颊生疼，猛然省起，这不像我的作风嘛，这么冷的天，干吗让自己在外面冻着？又不是大一时，听到下雪就热血地冲到楼下，然后细细端详洒在绿色小灌木上的冰晶，感叹一下，原来这就是雪啊，最后以感冒流涕收场。啧啧，大一呢，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人生但只如初见……很好，头痛了呢，今天早睡一回吧。
翎昕用剑指着聆心：“你打算继续在这里躲多久？”聆心也不回头，任凭剑气侵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冰凉彻骨：“我在这里陪宁馨。”“嗖”，剑自回鞘，翎昕朝桌上击了一掌：“你就只有这一句话么？我知道我没有能力逼你！天下人以为你什么都知道，而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们还是要你回来，不是拯救什么天下苍生，是救你，更是救宁馨！”言毕摔门而去，不再给聆心重复“我在这里陪宁馨”的机会。大概是用力过猛，门反而没有关上，在风中咿呀咿呀地响。一声惊雷，翎昕的背影已经模糊了。“没有能力逼我么？”聆心苦笑，“最有资格逼我的人不正是你么？”“公子，”一个打着战的声音响起，是思思，“宁馨小姐说有点冷”。聆心回过神来，衣袖一展，门已然合上，室内温暖如春，翎昕方才逼入的寒气全然消失。聆心叹了口气：“还是不能从心所欲呢。”思思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家公子，便听得吩咐：“眼前这张桌子得换了。”嗯？思思还没反应过来，他家公子已转回内室。思思过去，刚一使劲抬起桌子，手上陡然一轻，木屑纷纷扬扬地撒在他身上、地上……桌面消失不见了，但四只桌脚倒还完好无损。思思气愤地一跺脚，“公子也不事先提醒一声，又要累死我了，打扫完屋子还要清理自己！！！公子那些朋友也真是，每个一来都要糟蹋几样家什，也不付赔偿金！”听得思思在外面大呼小叫，聆心难得舒眉，对宁馨说：“你猜猜这小鬼这次又要抱怨多久？下次翎昕来的时候不知能不能被他榨出几两银子来？”宁馨并不答话，自顾自地绣着一方锦帕。聆心痴痴地看了她一阵，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端起一旁已经凉掉的茶，抿了一口，拾起刚才被翎昕打断的书，继续看了起来。良久，宁馨抬头，一双大眼无辜而迷茫地在四周逡巡，突然发现身旁聆心的存在，欣喜地凑了上去：“大哥哥，馨儿刚刚自己绣完了一块锦帕耶。娘昨天才教了一次馨儿就能自己绣出来呢。”聆心宠溺地拍了拍宁馨的头，眼里盛满笑意，伸手将锦帕接了过来。就在这时，银光，闪过，聆心周身大穴都插上了银针。宁馨，不，是凝欣抬头，目光清冷：“以后你我两不相欠。”足尖一点，人已飘然到了屋外，大雨倾盆而下。雨雾濛濛中，依稀可见两队人马恭敬地伏在凝欣脚边……凝欣上了他们带来的轿子。目送凝欣远去，聆心一手攥着锦帕，一手慢慢地抽出穴道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地列在桌面上，整整齐齐。思思进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问道：“宁馨小姐走了吗？”“嗯。”聆心盯着桌上的银针，“原指望能陪她一天是一天，没想到她功成的一天到得这么快，而且早已安排好了手下。”聆心在心中一叹：她原就没有和自己浑浑噩噩过一生的打算呢。“你先回去休息吧，打扫了一天也累了，这里大概真的待不了多久了，你又得跟着我四处奔波。”聆心突然冲着思思展颜一笑。思思刹那间有些失神，旋即恢复常态：“公子也早些休息。”，躬身退出去，带上了门。聆心展开手中攥着的锦帕,上面原本下的绮罗香已然散去。但见锦帕上爬满了弯弯曲曲的藤蔓，在某些地方又纠结在一起。绿叶苍翠欲滴，而锦帕殷红如血，两种鲜艳至极的颜色缠绕在一起，不知怎的就是不显得艳俗，看久了倒似有被这种奋不顾身的决绝情调摄魂夺魄的感觉。聆心轻抚着锦帕上的金线，目光逐渐茫远起来，玲珑斋，漱心璧，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