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经据典的“年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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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1 | 回复0 | 2021-2-27 09: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此文所述,都是读杂文时随手记下的。文中所述的“年龄”,也都与杂文有关:包括“子路不说”之时的年龄与哲宗即位之时的年龄,故曰“年龄”问题。引经据典,没有弄清此类“年龄”,就立马感慨万千,借题发挥,既会使所引的典故错位,也会使所发的议论落空,所以又不仅是“年龄”问题。
这是一篇关于杂文的杂文。本人不惜“吹毛求疵”,但愿于人有益。

“子见南子,子路不悦(说)”,以至于孔子以“天厌之,天厌之”六字起誓,引发一位作者的无限感慨,不为司马迁的“语焉不详”给“后世学者和无聊文人留下了无限研究的题目和杜撰演绎的由头”,只为“孔子那所‘车轮上的学校’的校风之宽松——学生可以在校长面前发表任何不同意见,甚至直截了当地表示‘不悦’”。这位作者连声呼喊:“我无缘神交古人,但心向往之!心向往之!” 读了这位作者的文章,我想追问的是,“子路不悦”之时年龄几何? 据作者交代,这是公元前496年的事,那一年,孔子56岁。按《孔子年谱》,子路小孔子10岁,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子路已经46岁。46岁的“学生”,能够跟着56岁的失意“校长”义无反顾地到处奔走已经相当可敬,现在能否找出这样的“学生”还很难说。46岁的学生,碰到“子见南子”之类他自己不以为然的事只是“不悦”了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悦”不等于当面“发表任何不同意见”,谈不上“直截了当”,未必就能与“校风之宽松”挂得上钩。这位已有46岁的学生在他追随的“校长”面前,如果连“不悦”一下都不行,倒也未免可叹可悲了。对于“子路不悦”,孔丘先生过于敏感,他的两个“天厌之”有些突兀;作者同志过于激动,他的两个“心向往之”也有点草率。

有篇文章说:“司马光接令晋京,百姓迎出城外,司马光见状,又回去了。为什么?他害怕皇帝吃他的醋。假如宋家皇帝说:‘你们快看看,司马光多么受人民爱戴呀。算了,这个皇帝我不当了,老百姓喜欢谁,谁就来当吧。’……当大臣的还能有命吗?”引述与联想,用的都是自己的语言,倒也通俗易懂。
文章所述自有所依,并非出于作者杜撰。史书记载:“神宗崩,光欲入临,避嫌不敢,时程颢在洛,劝光行,乃从之。卫士见光,以手加额曰:‘此司马相公也。’所至民遮道聚观,马至不得行,曰:‘公无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光惧,亟还。”这段文字引自《纲鉴易知录》,《宋史》虽无“光惧,亟还”四字,南宋杨仲良所撰《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却有“光惧,会放辞谢,遂径归洛”。
作者的联想与发挥,有点天马行空。此时神宗刚刚去世,太子即位,是为哲宗。此君“在位十五年,寿二十五岁而崩”,可见“嗣位”之时,方才十岁,司马光大概还不至于害怕这位“幼冲嗣位”的皇帝“吃他的醋”,这位“宋家皇帝”也说不出那种使大臣没命的话来。临朝听政的太后还特地派遣内侍梁惟简前去慰劳司马光,“问为政所当先”。司马光答的是“请开言路”。作者的“假如”,出现在这个特定的节点,不能成立。
那么,“光惧,亟还”所惧何物?
以我之见,与其说是怕“幼冲嗣位”的皇帝吃醋,倒不如说是惧有“僭越”之嫌。司马光是一代大儒,“君为臣纲”位列儒家特别强调的“三纲”之首,他不想打这个“君臣礼节”的擦边球。日后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之时,他已有重病在身,“免朝觐,许乘肩舆,三日一入省”,司马光不敢当,说是“不见君,不可以视事”,大致也出于这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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