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几束山茶回家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3-9 04:59:58

城市里，许多动植物离不开人类的圈养生活，而身处乡村的不少动植物则随性地生活着。这是城乡差别之一。譬如说，我居住的这个小区，景观花园种植着茶花、杜鹃、玉兰、梅花等人工培育出来的花，园丁还得经常去浇水、除草。蹦蹦跳跳的孩子被大人牵着，到前面的那个小区去喂鱼。那个水池里养着红金鱼。
乡野里，不少植物的种子是被风裹挟着才飘落到这个地方的，能不能发芽不仅靠天时地利，更得靠自己的努力。深山老林里的动物，每天必须凭自己的能力去奔食才能活下去。城市赖以生存的是工业以及衍生出来的种种行业，这些行业的诞生本就是出于贪婪的目的——虽然教科书上讲这是“追求利润最大化”。
人类虽然贪，但残酷的动物生存法则还是为人类所不齿，城市也有了怜悯之心，热衷养宠物是城市善的具体表现。广袤的乡间野外，人类试图主宰一切的触角永远无法伸到每一个角落。相对而言，乡村还是天然的。农牧业是满足人类基本生存需求而从事的活动，只能学会去适应气候、季节，别无他法。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动植物也只能如此。
云南广阔的乡村，历经数次沧海桑田，展现给世界的是山的雄姿。山连山，山挤着山，挤得山川险峻、河流盘旋。降落在山里的雨水多数顺山势流，少数钻进地缝而消失。山区往往较为贫瘠，有些山坡只有杂草碎石，光秃秃一片，沟箐周围才是植被茂密、生机盎然。让人感叹，水才是生命之源。任何植物的种子从来不负水的恩泽，给点阳光就灿烂。
每年开春前后，我们才走过那个叫店子垭口的地方，一片一片的杜鹃花呈现在我们面前。杜鹃花似乎喜欢扎堆，一团团、一簇簇，密密集集，竞相怒放。好不容易见到一株山茶花，只是零星盛开。有的花开繁了，有的还是花骨朵。盛开的山茶倒也灿烂，一层一层粉红丝绸状，柔弱得好像经不起风吹雨打。不过，想想能够在这野林荒坡生存下来，娇嫩的外表下是一颗顽强不屈的心。
有人告诉我，去茶花箐可以欣赏到满沟箐的山茶花开。我没有去过茶花箐，却感受得到满山遍野的山茶花开。每年腊月以后，山里人把带花骨朵的深山茶花枝叶采摘到镇上来卖。镇上爱花的人买几束山茶花骨朵，插进花瓶，在自己家里欣赏花开花落。这也是迎春的一种仪式。

发表于2013年2月19日《春城晚报》署名傅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