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她，路在何方？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7 05:59:16

如果不是实在不知所措，我这样封闭的人决计不会把这样的事情放在这样的平台。
　　如果只是喜欢八卦的人，现在可以关了，不是给你们写的，谢谢。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她穿着一身黑裙，漂亮，高挑，年轻，充满了青春气息。但也仅仅如此，这世界这样的女孩很少，也很多。
　　我们俩同一天入职，我称呼她H吧。
　　第一阶段，阳光下的她。
　　她是一团火，温暖而热情，跟哪个同事都可以说笑两句，仿佛一只穿梭在花群中的小蜜蜂，这么形容是为了让大家区分八面玲珑和讨人喜欢。
　　很明显她是后者。
　　她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心神激荡...
　　她说：“你也是新来的？”
　　那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脸上挂着笑，像极了一个八卦的小女孩兴奋的挖情报。
　　没错，是像。
　　看着那双眼睛，我心生警惕，就这一眼我就已经看到了她那张精致的脸上面覆着的面具。好奇心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要我的命。
　　我对她的第一个好奇：她在进攻，还是防御？
　　我能一眼看出是因为那样的眼神我太熟悉了，像极了当年的我。那种无辜和天真......
　　我小心的应对着，同时开始琢磨：她为什么要这样，她还不到20岁，她怎么有本事这样？
　　最初的几天，我对她除了客气还是客气，而且也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所以各自相安无事。
　　可没想到命运就是如此，真正避不开的人你也逃不走，因为座位调整，我与她背对而坐。
　　她喜欢突然转过来摇我椅子，然后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或者分享一些她遇到的事情。于是我明白了她在进攻，她害怕周围的人对她有恶感，所以她成了一只让所有人心软的小猫。
　　一个好奇心释然之后紧接着便衍生了第二个好奇心：如此敏感的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开始有意接触她，要了解一个人，就得先搞好和她的关系。我们目的不同，想要的结果却是一致。
　　她有她的魔力，我有我的本事。于是很快我俩就熟络起来，关系远超身边的人。我能确定这一点是因为她开始分享身边其他人跟她的事情了。此时的她已经成了许多人的妹妹，但是她有事的时候，会找的人是我，除了那一个。
　　那一个叫X，一个我本应该想到，也没想到，又隐隐察觉到的人。
　　有一天，我在外面吃饭。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叫她一起吃饭，因为连着好几天她喝的够呛了。就是那一天，我接到她的电话，想让我帮她找一套别人不用的被褥。我有点纳闷，因为这不是她刚刚来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需要这个呢？
　　我说可以帮她买一套，她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语气坚决，我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触碰她尊严了。于是改了口，告诉她如果需要的时候尽管开口。
　　如果我早知道一切真相的话，那天晚上我一定会给她买好一切。
　　可惜没如果
　　她生活拮据我是知道的，许多人都知道。但她很有尊严我也知道。所以我尽可能照顾她，却不主动提钱的。
　　某一天的晚上。那天我们又在聚餐，而她不在。她说她在外面散步，我没有很在意。她说了些奇怪的话，后来才明白她邀请我出去陪她坐会儿。不过当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命令她赶紧回去，她骂了我傻逼。
　　不过我知道她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她像一个风一样的女人，在办公室里也不太可能适应，最主要的，她的私事很多。所以被领导训斥了。
　　第二天晚上，她和我巧遇，然后追上我，说一起去抽烟。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
　　反正那一天，她卸下了第一层面具。终于承认自己不开心了。
　　一开始，她只是跟我抱怨公司里的事，直到后来，她开始吐露一些自己真正不开心的原因，她有一个不幸的家庭，用X的话说，她妈妈跟她一样的极端。她有一个犯法的弟弟，很不光彩的犯罪。她跟家人关系也不好，不好到所有人都对她使用过暴力。
　　处于交换，我也说了一些，我大概的不幸，这世界所有人都是不幸的，或多，或少而已。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深入了解她的极好机会，于是，我们那天晚上又喝酒了。
　　这一次，只有我俩。
　　酒是个好东西，虽然我不爱喝，但它绝对是让人敞开心扉最好的催化剂。她开始模模糊糊的说一些更加深入的秘密。
　　她进过传销组织，她交过两三个男朋友。她恨一个人，又对不起一个人。她不想低头，她过不去一道坎儿。
　　一些有的没的，说的很笼统，我听得出来，她在小心翼翼的把能告诉我的全告诉我。我也在斟酌告诉她一些我的事情。比如小时候捡过烟头，被骗过，被捅过，被伤害过。到后来，是在主动告诉她，那些压抑在我心底的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我们从相互分享秘密，到最后相互宣泄情绪，她心中那深深的压抑又成了我心中最重要的迷。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我一直好奇，一直想要了解的结果，就这么把我陷进去了。也许早就陷进去了，只是之后才察觉。
　　请不要觉得我肤浅，在我接近30年的人生里，我一直活的没心没肺，一直都在好奇那种所谓动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那些我之前认为的迷之行为，终于让我也体会到了。
　　那是一颗果实，就像恶魔果实一样，每个人吃下后都会有不同的反应。
　　我开始留心她，关注她，找机会和她说话，我知道我跟她不会有结果，甚至不会开始。可我要的也不是这些，我太珍惜这种心动的感觉，那颗果实有无数的涩，可也有那么一丝甜，就这一丝甜就什么都值了。这种状态没坚持几天，我就快被自己逼疯了。
　　我用了最直接的办法来解脱自己，我把她叫出来，抽支烟，顺便告诉她，我对她有感觉。
　　我觉得但凡有点恋爱经验的人现在都会说我直男。我清楚，做那些心机是没有用的。我也不想，我想做的，只是把我的感觉告诉她，仅此而已。因为有些人连自己都不会放过，我再这么继续下去，无论我对她做什么，都会让我感觉我在做贼心虚，这种感觉会杀了我的。
　　她有些惊慌，有些不能置信，接着便逃离了。
　　我想要解释清楚，我没有想要什么，她在想办法躲我，我又犯了心魔，总感觉这些话被憋在心里太痛苦了。终于，我把傻逼事干到底了。
　　纠缠了很久，在单独的聊天中，我费力的解释着，可总是词穷。最终还是没有说清楚，只会让她更想要逃离，最后，我甚至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问她，她是不是已经有了恋人，如果有的话，我就会永远沉默，不去打扰她。
　　她一开始只是在求我别问，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想要知道，如果她一开始骗我的话，或许我还不至于，我想我是因为嫉妒了吧。问了两遍，她终于生气了，她说她的感情生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冷到了底，也清醒到了底。
　　我终于比她更快的逃离了，坐在楼下抽了根烟，想要喝酒的冲动怎么也抑制不住。我去了以前经常去的便利店，却撞见了她，她正在逗狗。看见我还能笑着说真是阴魂不散，我回答说我想喝酒。
　　她的炒粉上来我才知道她是想要吃夜宵，我坐在了她旁边，本打算只是安静的喝酒，可她误以为我要纠缠她，终于她彻底生气了，抱着宵夜走了。
　　我喝了几口，也打算走，可这个时候我遇到了X，那个隐藏的极深的人。
　　X是女孩，普普通通。遇到的其实不止X，还有S。她俩是一起的。
　　如果她们3个一起走的话，可能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可偏偏我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X落下了，H和S两个人走在了前面。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把这些痛苦的东西倒出来，而我隐隐觉得X是一个刚好就满足这些条件的人。
　　事实证明，这一次我猜对了。X也拿了一瓶酒，我在后面叫住了她。她比起H要干脆的多，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我就知道，我在她面前不用藏了。
　　于是我第一句话就挑了。
　　“我的事，你看出来了吧。”
　　她果然看出来了，下一句话居然是“我没办法，只能看着你们一个个飞蛾扑火。”好吧，又一轮酒开始了。她开始小心的斟酌，想着什么事能告诉我，我猜她那个时候愿意告诉我什么都只是想让我可以好过一点。
　　然后她就惊讶的发现，我比她想象中知道的真相多的多。慢慢的，她终于觉得我比她想象中的也真诚的多。
　　H的第二层面具，被X在我面前揭开了。
　　第二阶段，黑夜中的她
　　X很轻易就告诉了我一个让我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答案，或许她是觉得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也就能想通了，也就能释然了。
　　X和H是恋人曾经
　　从X的口中，我才知道H在阳光下灿烂的心在黑夜中有多么破碎，何其支离。
　　这些形容词绝不是为了迎合这种氛围而强行拼凑的。

　　现在是X的视角
　　H是她生命中，最多甜蜜，最多遗憾，也最多无奈的人。
　　她与H的感情，是被动的。
　　她讲起了与H的甜蜜。
　　性格，容貌，脾气都不一样的人。却在这个社会中深深的纠缠在一起。
　　可能最深层的原因，她们都足够纯粹。
　　这一点我可以用我自己的经历来理解。只有自己真正缺失的才是自己最想要的，而H最缺的不是关心，不是好意。而是那种别人能记住她好，能理解这种好有多可贵的人。
　　H实在太敏感了，她走的每一步都是需要勇气的，而这种勇气能够不被辜负，是她想要而不敢说的。
　　也许在她那灰暗的二十年人生里，确实太缺少这种温柔又温暖了。也许她努力过，更多的却是视而不见。这些并不是X说出来的，而是我深深的感受到她的内心。
　　如果没有下面这件事，也许X和H真的可以很幸福。
　　H被骗进了传销组织，能够骗她的人，我不用打听就能知道她的信任有多大了。
　　我不好奇她被骗之后有多伤心，因为想也能想到。
　　我只好奇她被骗的原因，一个不在乎钱的人能够因为钱进去，那到底又是什么会逼着她想要用钱解决呢？
　　关于传销我了解的比她要清楚的多，那感觉就像我当年第一次接触小白粉。它会从你的尊严，人格攻击你。直到你变成一个狂热的疯子。
　　如果当年不是我自己先被我爸洗脑，知道那个东西的可怕，主动把自己关起来以求了断。恐怕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
　　我亲眼看着我身边的亲人，朋友接触传销，然后变成一个我认不出的人。
　　下面接着写的，也许就是H一生的伤痛了。
　　她变了，变成了一个狂热的疯子，她以为她对X的好就是想要分享她以为的成功。我猜她在把X拉进来的时候，脑子里只有她们成功以后的甜蜜吧。那应该是她无数次幻想过又沾沾自喜过的憧憬吧。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H真的可以幸福的话，她的一生所经历的痛苦折磨将会一笔勾销。
　　我不断的重复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H的心路历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转变。
　　X比H要清醒的多。她从未被洗脑，在她发现被骗之后唯一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把H带走。
　　所以她凭自己所有的努力，想要改变H，哪怕是利用H的软肋。而H唯一的软肋就是X。
　　这条软肋有多软？
　　H为了X可以放下她最重要的尊严去求别人，即便是下跪。而H又用自己能做的一切去保护X的尊严。
　　这一对啊。
　　终于，X摊牌了，她一定要走，她觉得这是唯一能够让两个人都脱离苦海的办法。
　　她成功的离开了，可是她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把H也带走。
　　X在说这一段的时候几度哽咽，那深深的无奈和悲痛就如同我亲身经历，她不想H的尊严被彻底打破。
　　所有的办法，一些正常的，不正常的。全部被她想了个遍。最后，只有那唯一一个能够成功却会伤害H的办法。
　　我不想过多赘述这段挣扎，最终H被救了出来，可是H也面对了她最不想接受的结果。
　　她的骄傲被踩的稀碎，她的坚持变成了毫无意义，她所做的一切，在世人眼里成了一个笑话。
　　H的身世我知道，她父亲，母亲对她的伤害和阴影我也知道。
　　我们都有一段很长时间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所以我们都想要逃离自己的家，也都有努力融入这个社会，变成别人眼中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X的行为虽然救了H，可也让她再一次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想那个时候的X一定比我现在理解的更透彻吧，不然这些也不会是她经历了所有的事情当中反复提起耿耿于怀的。
　　H被救出来之后的行为，是她心碎心痛悔恨的不堪记忆，每每回想到这一刻的她，恐怕连一个完整的记忆都拼不出来了。那种无法面对的记忆画面，我太了解了。就像一把小刀，捅的不深却异常锋利，每一帧就是一刀，痛的让人扭曲颤抖，痛的让人忍不住逃离这画面。
　　H不能接受X的这种背叛，她被触碰了底线！爱之深，恨之切，那一个夜晚在她身上淋漓尽致！
　　H用最恶毒的话去攻击X，甚至尝试对她使用暴力。尊严被彻底扒光的她终于放出了心中的魔鬼，伤害X同时也吞噬了自己。
　　那一夜，H亲手筑起了一道天堑，一道她无法翻越的心坎。
　　H和X终于分开了，天各一方。这一段看似轻描淡写，可那天晚上，一个在车上，一个在宾馆，两人承受着怎样各不相同却又同样蚀骨侵魂的痛？
　　那几个月行尸走肉的日子，我不敢替她想了，每次我把自己代入她的世界，心就像绑了一个秤砣，除了下坠还是下坠。
　　身在人间，心坠深渊。我敢肯定这是对她当时心理最贴切的描述了。
　　就如同当年我在自家二楼里一样，H不知道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那种想要发泄呐喊，又想躲开所有人独自疯狂的日子，是一种自我惩罚。每到窒息时刻，就只有痛哭流涕，打自己一顿，扇几个耳光才能缓解喘息的悲凉。
　　写至此处，我在揭H的伤疤，又何尝不是在揭自己的？
　　洗脑这个名词，我有过一段时间的专门了解和研究，我始终不相信一个正常的人会变成另一个人。直到我看了许多这方面的知识，我才终于承认这个名词的可怕。
　　它会先把你自己的人格封印，然后从你的性格，心理特性这种层面来侵蚀你的自我意识，直到给你造就一个新的人格。
　　这就是H体内的魔鬼，这个魔鬼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些人塑造出来强行塞进她的身体。
　　能被洗脑的不一定都是笨蛋，但无法洗脑的一定没有弱点，所以X会被拉进来，但她的人格不会被压制。
　　而这也是H和X在这里最大的不同。身世越不幸的人，就越渴望得到救赎，她的弱点太多了。她想要改变，想要有尊严，想要有新的人生标签，想要活出人样，任何一条都能吞噬她。
　　所以当那些虚假的稻草伸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不得不信，不得不伸手。她必须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些能够给她希望的所有东西，所以她被骗的很配合，很彻底。
　　她会改变，会狂热，一点都不奇怪，那些人利用她想要自我救赎的心理，把魔鬼包装成天使住进她的心里。
　　我对H进传销的具体原因始终不太清楚，不过那不重要了。因为我对H的解读早就看透了最深层的原因。
　　骄傲，尊严，解脱，尊重，任何一个都足够，只要这些用金钱可以买到，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换取。
　　我终于从她身上理解到了鲁迅先生说过的那段话。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分明是在嘲讽人心冷漠，人性自私和残忍啊。一个已经站在了生物链顶端的生物，受到的最大伤害却是自己的同类。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若人类都能对同类报以温暖，何至于有这千种万般的悲惨？
　　H并不可怜，她一生也遇到许多温暖的人，让她虽然身处黑暗却心向光明。
　　H何其可怜，她一生最在乎的那种纯粹又细腻的爱被她亲手葬送。
　　H害羞又敏感，这是她的身世造就的，她害羞的不善于表达，因为她自卑。她敏感的在意任何异样的目光。只有真心在乎她又能理解她，既保护她又信任她的人才能走进她心里。
　　我和X喝完这顿酒，终于明白了一切。可这并没有让我好过。
　　有时候别人过的如何比自己更重要。我选择了沉默，没有人知道我和H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也知道H的性格，最终我们都表示翻篇。可我知道，那只是表面翻篇。她无法处理这种事情，只有不知所措的得过且过。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避免她更多的不知所措。
　　H来这里还是X，她们终于又聚在一起。可是H没有X的豁达。她放不下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所以她们很快又分手了，她们终于揭开了那件都不愿再提的事。
　　X给了她六个耳光，她终于回了一个。
　　X甚至拿走了她的被子，所以才有了最开始那一幕。
　　如果早知道其实是H自己没有被子了，那天我无论如何也会给她带的。
　　我始终不是很清楚那一天下午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H彻底坦白了那道天堑。
　　可是这也不重要了，因为我明白她们不能在一起的根源。
　　第三阶段深渊里的她
　　那之后的几个月，H终于接受了现实。
　　我说过那魔鬼一样的人格并不是她自己的，所以离开了那个环境之后那个人格就像没有土壤的植物，再也无法生根发芽，最终烟消云散了。
　　她的悔恨与不甘在一次次的尝试中表现出来。她小心翼翼的祈求着X，她不想断了这世界唯一的根。
　　X给过她机会，甚至可以不计较一切，可是那道天堑已经成型，H努力过许多次也没有用。
　　她好几次提起过自己抽过3块5的烟，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她在炫耀人生经历。
　　可我知道，那种烟，只有在那里她才抽过。她是在反复提醒自己干过些什么，她不想放过自己。
　　她的人生又多了一个空虚。
　　X告诉我，H又找了一些女朋友，可是每次都不长。我们都知道，她真正找的是她失去的那些曾经。
　　她铁定是找不到的，可是她还是不停的寻觅。
　　我知道，那可以是临时的解药，哪怕是构建一个虚假的世界来求得一时心安。
　　那些虚假的在现实中终究是经不起碰撞。
　　H的生日快要到了。我一直都在留意，想着她会怎样过。可我没想到她最终会一个人过。
　　H已经够苦了，老天不能对她这样。
　　我花了些心思。组了一个局，通过X叫出了H。选了一些她比较喜欢的菜，仓促的为她庆生。
　　那天的气氛很是压抑，我有些庆幸自己从来不缺勇气。
　　所以我挑的很干脆，我告诉她，今天只为庆生，她不用多想，也不用尴尬。
　　然后就是X和H的对话，没有指责，也没有愤怒。只有两个彼此牵挂的心。
　　我看见了H的泪，一滴一滴安静的落下。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还有那样珍贵的眼泪。这世界真实的眼泪我见过很多，不舍的，悲伤的，幸福的。没有一个像她那样，她的眼泪是那样的纯粹清澈，不为任何因素而流泪，只因在那张桌子上她终于不用戴面具。
　　我终于看到了真实的她。
　　H比X柔弱太多，她永远做不到X那样的洒脱。
　　H比X敏感太多，她永远放不过自己对X的伤害。
　　她们互相倾诉，抱头痛哭。我在一旁轻笑。
　　可谁又知道，我面带微笑，心在流泪呢？
　　我终于看清了一切，可是有什么用呢？
　　回去的路上，H一直想撇开我们。我们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心扉敞开之后就是巨大的空虚趁虚而入。
　　X走了，走之前我们点点头就明白了一切。
　　我送走X就赶紧寻找H，可是我回头却不见了她。
　　这是我多久以来没有体会过的恐惧了？
　　她不见了，现实中的责任与我无关，可我清楚自己究竟背负了什么。如果那一晚她有什么意外，我以后的人生跟H有什么区别？
　　我开始快速的寻找，总还庆幸始终是在公司内，庆幸大门处还有保安值守。
　　找到她的过程并不困难，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在最黑暗的角落里。所以当我奔跑到角落里的时候，她正安静的坐着，跟她的解药打电话。
　　我在寻找的过程中，怒气不受控制的积累着，可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我才发现，哪里还有怒，只有石头落地的轻松。
　　我只能不满的盯着她，这是我认为必须表现出来的。
　　她还在打电话，我只好远远的离开，这样她才会心安。夜色下，她的语气一变再变。
　　从最初的温柔到最后的软糯。
　　我敢说，任何一个对她有感觉的人，都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可我的心是随着她的语气愈发悲凉。因为我无比清醒的知道，那样的声音被她当做武器使用了。
　　为了得到那虚假的安慰，她不惜放下身段去祈求…
　　我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支一支的抽烟。直到黑夜彻底安静。
　　慢慢的，我走了出来。她坐在那里，把自己抱成了一团，迷迷糊糊的睡去。
　　我坐在她对面，习惯性的用两个手指撑住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那一刻，时间定格了又如何。
　　那一刻，她不再是白天的精灵，夜晚的游魂。
　　那一刻，她不过一只安静睡着的小猫，与全世界无关。
　　我帮不了她，也拦不住她，还能怎样呢？只能是她以后还要做孤魂野鬼的话，有那么一个人会在深渊的尽头默默守着她，仅此而已了。
　　H身世不幸，她的童年是可怕的，她的少年是耻辱的，她的青年是悔恨的，似乎命运从来就没打算放过她。
　　我回想起，X和H都有试图向我解释过H是洁身自好的。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也没有过夜不归宿。她们怕我会看轻了她们。
　　傻丫头，我的阅历岂是你们能比的。
　　命运在我身上如何不公残忍的时候，我都没有这般咬牙切齿过。
　　她的不幸我已经不想再历数了。我只是看到一个满身是伤的人。
　　她从不曾对别人有过恶意，她在黑暗中生长发芽，却一生都在追逐心中的美好。
　　那些别人逼迫，强加给她的恶果。她也不曾辩解，只是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做过的恶。
　　这才是我眼中真正的你啊…
　　可是为什么呢，她就要背负这一切，并从心底承担这一切的折磨！
　　那些真正作恶，迫害他人的人呢！就因为他们没有良心和人性，所以他们就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吗？
　　老天爷，你真的有眼吗？？？
　　如果最后不是下雨的话，就那么坐到天亮也无所谓的。
　　我必须要把她弄回去了，本想趁机把她公主抱回去，可惜我已经喝成了软脚虾。
　　好在她习惯性的惊醒了，最终我在后面看着她走。
　　一步，两步，安静的走着。
　　我不禁感慨着，其实我们都走到了自己的绝路。
　　X走进了一个迷宫，怎么走都不对。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样才能让H放下，过好自己的新生活。
　　我的面前是一堵墙，这些年从未心动从未绝望过，却一朝碰壁，撞的头破血流，无法自拔。
　　H坠向了深渊，只有在那里，她才有正视自己的勇气，其他一切美好的自己都不被她承认。
　　我知道了一切，看透了一切，有什么用呢？我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那天晚上，H要我说的祝词其实不止那两句
　　默默告诉你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愿你初心不改，愿你一世心安……

千问 · 2021-1-7 05:59:16

看完了，也不知说什么好。

　　......

千问 · 2021-1-7 05:59:16

现实生活里是否不应该这般沉重呢。。